§.价值的难题

上述的理论有助于解释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感到为难的著名问题。他问道：为什么象水那样对生命如此不可缺少的东西具有如此低的价格—— 而对生命并非必不可少的钻石却具有如此高的价格？

今天，你能正确地回答这个问题。你会写道：“水的供给和需求曲线相交于很低的价格，而钻石的供给和需求曲线相交于很高的价格。”

亚当·斯密之所以不能提供这个答案，是因为当时还没有发明描述供给和需求的曲线，这种描述供给和需求的工具是在亚当·斯密去世后 75 年或更晚一些时候才发明的。但是，在掌握了这些新工具以后，亚当·斯密势必要问：“然而，为什么水的供给和需求曲线相交于如此低的价格呢？”

现在，答案是不难找到的。它包括两个部分：钻石是很稀缺的，要想增加一块，代价很高。而水则是相对充足的，在世界的很多地区，代价低微。这是答案的第一部分，这一部分即使对于一世纪以前的古典经济学家而

言，也应该是合理的，从而可能把它当作为问题的答案。但他们不能把这些成本方面的事实和下列同样正确的事实——世界上的水比世界所提供的钻石要更为有用——协调起来。

在今天，我们在上述成本方面的考虑之外，还应加上第二个部分的真理： 水的效用在整体上并不决定它的价格或需求。只有最后一杯水的边际效用才决定它的价格。为什么？因为人们可以

自由决定买不买这最后一杯水。如果水的价格高于它最后一杯的边际效用，那末，最后一杯水便卖不掉。因此，水的价格必然下降，一直到它正好完全等于最后一杯水的有用性质时为止，因此，我们发现，象水那样非常有用的商品只能以几乎接近于零的价格出售，因为最后一滴水几乎一文不值。正象一个学生所说的那样：经济学的价值论并不难懂，只要你记住：是

狗尾巴摇动狗身子：摇动价格和数量这个狗身子的是边际效用这条狗尾巴。

① 收入效应和替代效应不仅可以解释需求曲线的向下倾斜，也可以解释这一规律罕见的例外情况。在 1845 年，当爱尔兰的大饥荒使马铃薯的价格大幅度上升时引起了什么后果呢？设想一下贫苦家庭的情况，他们在 1844 年消费一些肉和大量马铃薯。在马铃薯受灾后，马铃薯的价格上升的幅度如此之大，以致于家庭的实际收入减少了。结果，他们只能更多地，而不是更少地消费高价的马铃薯！为什么？因为现在他们不得不在生活必需的马铃薯上花费很多钱，以致根本吃不起肉；从而被迫比以前更加要依靠马铃薯。简言之， 替代效应在这里被反常的收入效应抵消了。这种反常的收入效应适用于象马铃薯那样特殊的“劣等”品。当收入增加时，在穷人的家庭预算中，这种物品的消费趋向于减少。这种罕见的事例是维多利亚时代的经济学家罗伯特·吉芬爵士首先发现的。注意：如果是一般的、不经常购买的劣等品，反常的收入效应是不会大于替代效应的。因而，也就不会出现吉芬所看到的那种奇特现象。

我们可以用下面的说明来解决价值的难题：一种商品的数量越多，即使它的全部有用性质随着数量的增加而增长，它的最后一个单位的相对的满足需要的能力越小。因此，为什么大量的水具有低微的价格，其原因是很明显的。同样，象空气这样绝对必需的物品只能是一种自由取用的物品。在以上每种情况中，正是巨额的量使其边际效用大大减少，从而这些重要物品的价格也就非常低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