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结的寡头

当所有的竞争者都出售同样的产品，而且充分认识到他们的利益完全休戚相关时，就产生了最简单的寡头的情况。在极端的情况下，不同的厂商生产实际上完全相同或同质的产品。如果Ａ厂商的硫酸比 B 厂商的硫酸只低 1 美元，那未，Ａ厂商几乎会囊括全部销售量。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那些寡头们实际上会确实认识到他们的“相互之间的依赖”①——即，看到他们最终的价格会大致相同，同时，一个厂商由于削价贱卖而在开始时得到的好处，当其他厂商作为回报而削价时就会化为乌有。

当存在着少数生产非常相似产品的厂商时，竞争者很炔就会知道，“其他事情（特别是其他厂商的价格）是不相等的。”在这种情况下，厂商会寻

① 卡恩还以其才华出众而闻名。他曾在一个航空集团任职，他对业务一无所知，他说，对他来说，航空只不过是边际成本和机翼。在 1978 年，卡恩离开了民用航空局，成为卡恃总统通货膨胀政策的主要制定者。在那时，他极力主张取消对卡车运输业的管制。卡恩还预言，如果没有有效的反通货膨胀政策，经济很快就会进入严重的萧条。但是，因为白宫的助手们似乎讨厌这个词，所以他把衰退说成是“香蕉式”的。

求合作的或勾结的寡头解决办法。图 24—1 说明了其结果。在这个图上，在画出需求曲线ＤＤ时假设，所有厂商都有同样的成本曲线，而且，其他厂商的价格都随Ａ厂商的价格而上升和下降。因此，该厂商的需求曲线和整个行业的ＤＤ曲就具有相同的缺乏弹性的程度，因为只要所有的厂商都索要同样的价格，Ａ厂商就总是分割到共同市场的 1/3 或 1/4。①

“认识到相互之间的依赖”的含义——即勾结——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所有寡头都同意规定同样的价格，那末，他们会共同面临着市场需求曲线，而不是每一个厂商面临着自己的需求曲线。

灾难性的价格战以后，几个占有市场的一定份额的竞争对手们几乎都肯定会认识到，削价必然引起抵制性的削价。因此，典型的寡头将假设其对手也会索取同样的价格（以及考虑到新的寡头潜在加入该行业的问题）。在极端的情况下，各厂商会非法地勾结起来共同决定利润最大化时的价格。在这两种情况下，价格都将非常接近于一个垄断者会选择的水平。

图 24—1 当各寡头进行勾结，或者认识到相互之间的依赖时，结果很像垄断

勾结的寡头的最大利润均衡在哪里？它在图 24—1 中为Ｅ点，即厂商的MC 曲线和 MR 曲线的交点。这里应该注意，MR 曲线是非常缺乏弹性的，因为它得自厂商按比例得到的整个行业需求曲线的那一份。价格为 DD 曲线上位于E 之上的 G 点。

因此，当各寡头可以完全地勾结，或者当它们考虑到相互之间的依赖关系时，价格和产量可以接近于只有一个垄断者时的情况。

虽然勾结的寡头会和纯粹垄断同样引起相同的经济低效率，但是实际上

存在着许多对有效勾结的限制。首先，正如我们在本章的第Ｃ部分将要讨论的，勾结是非法的。其次，厂商可以通过对所选择的部分顾客降低价格以增加其市场份额来“欺骗”一个协议的其他成员。在价格保密、产品有差别、厂商的数目不止几个或技术变化迅速的市场上，这种后果特别普遍。而且，一旦竞争对手之间的信任受到破坏，就象一经损坏无法修复的东西一样，它们很难再团结到一起，这样就会发生非勾结的行为。

那末，勾结的寡头普及的程度有多大呢？根据亚当·斯密在 1776 年所写的：

只要是同一行业的人在一起聚会，即使只是娱乐和消遣，聚会也是以反

① 关于Ａ认为Ｂ在设想Ａ采取某些策略时会怎么办的问题，经济学在一个世纪中的理论研究集大成于Ｊ·冯·诺伊曼和Ｏ·摩很斯顿所著的开创性的《博弈论和经济行为》（普林斯顿大学出版社，1953 年，第三版）。虽然这个数学理论不能澄清在相互影响的世界中两深知一切的对手将如何相互对付的一切哲学问题，但是，它的确对政治斗争和经济学作了许多深刻的分析。博弈论发生作用的某些例子：教师以随机的办法来从书中选择试题；守夜人以随机的办法来安排巡逻，而不用可以使人看出规律性的方法。面对着象你这样一位能干的对手，我将用最大的力量来使我易受攻击的地方最强，因为我知道，你会找出我的最薄弱的环节。在扑克赌博中，我投机的原因并不象一般人所认为的那样，想用较弱的牌来赢得桌面上的钱，而是想保证：当我有了好牌而加大赌注时，其他的赌徒不退出牌局。博弈论也是理解军备竞赛动力的关键。它有助于理解，为什么当美国发展了一个新武器体系（原子弹、氢弹、多弹头导弹、巡航导弹）时，军事优势只是暂时的。为什么？因为苏联的反应是把每种新武器体系所引起的潜在危险减少到最小，或仿制这种新武器体系本身。博弈论的原理及其在经济行为方面的运用，将在本章的附录中加以简介。

对公众的阴谋或某种提高物价的计谋而结束。

毫无疑问，斯密的话有些夸张——但只有一点夸张。最近的分析发现，在 1043 家大公司中，近来有 94 家承认或被证实有着非法的价格操纵（参阅

《幸福》杂志，1980 年 12 月）。

同时，也不要把商人相互之间进行勾结这个魔鬼估计过大。抬高价格的企图并不能总是得逞。表 24—1 所表明的集中行业的低利润率这一事实告诉我们，无论竞争对手多么想勾结起来行事，成功总是例外而不是普遍的规律。

可以引用两个勾结失败的例子。第一个，石油输出国组织（ＯＰＥＣ）企图确定垄断的石油价格。这就要求成员国限制生产以维持高价。但是，有好几次，几个小国（尼日利亚、伊朗、厄瓜多尔）拒绝削减生产量。结果，在 1982 年，石油输出国组织被迫降低它的价格，以使保持供给与需求的平衡。

更突出的例子是下面布拉尼夫公司和美航空公司负责人之间的一段对话录音（无关主题的话被删掉了）：

波特纳姆（布拉尼夫公司）：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吗？

克朗道尔（美国航空公司）：是的，我对你有一个要求。

把你的⋯⋯运价提高 20％吧。明天早上我就提高我的价格，⋯⋯你能赚更多钱，我也能赚更多钱。

波特纳姆：我们不能谈价格决定问题。

没有一个人知道，象这样控制价格的企图流产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