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与效率

如果减少不公平在道德上是好的，那么它就值得付出一些代价。布鲁金斯研究所的 A·奥肯对有关“漏桶试验”说明如下：

如果我们重视较少的不平等，那么我们将赞同。

当从很富有的人的桶里拿出一块钱时，应该把它给与很穷的人。①

但是，假如再分配税收的桶上有个漏洞。假如富人失掉的每 1 元中只有一部分——也许为 2/3 落到穷人的手中。那么，在公平名义下的再分配就伤害了另外一个经济目标、效率。

因此，奥肯提出了一个根本性的难题。一方面，我们有许多既可以增进平等又可以增加总产量的公共方案（例如儿童营养或免费的公共教育），但在其他一些情况下，公平和效率之间的冲突会出现。再分配的措施如第三十三章中所分析的累进所得税可能将使实际产量减少。最终，再分配的最优数量将受到再分配改变总国民产量大小的程度的影响。

平等化的负担我们可以通过考察图 34—2 中的“收入可能性曲线”来说明奥肯分析的问题。我们把人口分为两个部分，各自的实际收入由两条轴线来衡量。

A 点代表在征收再分配性质的赋税以前的自由放任的结果。E 点表示数量相同但收入完全均等的国民生产总值。对收人进行再分配的企图常常会产生扭曲和效率损失。所以再分配和效率损失的途径是沿着 ABZ 方向移动，而不是从 A 移动到 E。我们愿意在多大程度上牺牲效率来获得更大的平等？

图 34—2 重新分配整个社会的国民生产总值会减少国民生产总值的总量

让我们从代表纯粹自由放任结果的 A 点开始。比如，我们想通过移向相等收入的 E 点来增进平等。从 E 点向右下方倾斜的线表示收入再分配没有付出代价的情况：该线的倾斜度为负 45 度，反映出从收入较高的一半人那里转

移出来的每 1 元钱使收入较低的一半人的实际收入刚好增加 1 元的假定。另外一种选择是，再分配方案将造成效率的缺乏。什么样无谓的损失会

产生出来？如果社会过分地征收累进的所得税，人们的努力程度将会降低或被引向错误的方向。他们将在赋税律师上花更多的钱，把资金送到瑞士银行帐户上，决定较少地为退休而储蓄，或者把较少的钱投到那些能够加快技术变革的冒险事业之中，同样地，如果穷人收入的下限高到一定程度，他们将

① P·桑德斯，《有关政府所导致的收入再分配的证据》，OECD，经济与统计部，工作报告，第 11 期（1984

年 1 月）。

不那么努力去寻找工作，或者就靠福利方案生活了。所有这些对再分配方案的反应都将减少实际国民收入的总量。

从图形上看，ABZ 曲线代表假设的实际收入的边缘——背离负 45 度线向内弯曲，因为，赋税和转移支付包含了无谓的效率损

失。的确，经验表明，在有些情况下，干预所造成的扭曲变得如此之大，以致于在牺牲一。个社会阶层的基础上来帮助另外一个社会阶层的企图最终将伤害这两个阶层。或者，从相反的情况看，那种看上去目的在于使富人受益的行动最后将以所有人都受益而告终。

近来的一个例子将说明，为什么公平和效率并不是总处于冲突之中。1981 年，里根总统完成了对石油价格的非管制，有些人报怨说，非管制是对富人的一种让与。然而，在非管制之后，石油和汽油价格都下跌了，许多人相信，这应该归功于更加自由的石油市场所给与的更大的效率。这种情形就像从图34—2 中的 C 点向 B 点的移动。即使这种步骤被作为一种有利于石油公司的行动而遭到攻击，它实际上改善了所有美国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