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气之占和望气之术
战国时代各国君主常常以占卜决定发动战争,也常以星象和气象的变化预测胜负。《韩非子·饰邪篇》曾有大段文章,批评这些君主迷信这种“星气之占”是“愚莫大焉”。他列举当时多次战争的结果,指出依靠“龟策鬼神不足举胜”,按据星的“左右背乡(向)不足以专战”。他说:“初时者, 魏数年东乡(向)攻尽陶、卫,数年西乡(向)以失其国,此非丰隆、五行、太一、王相、摄提、六神、五括、天河、殷抢、岁星数年在西也,又非无缺、弧逆、刑星、荧惑、奎台数年在东也。”因为当时占星家以为丰隆等星为吉星,天缺等星为凶星,从其所在位置的移动可以据此判断战争的那方面胜负。马王堆帛书《五星占》和《天文气象占》中,就有不少内容是占用兵的。《五星占》提到太白(金星)最多,其次是荧惑(火星)。因为他们认为金星和火星都是主兵的凶星。当时史官兼掌星气之占,因而常注意彗星出现以及金星、火星逆行,作为“天象灾异”的记录(参见第十一章第二节)。
当时兵家也很重视这种所谓“天象灾异”,而且讲究“望气”之术。《六韬·王翼篇》主张将帅必须有股肱羽翼七十二人,其中“天文三人主司星历, 候风气,推时日,考符验,校灾异,知人心去就之机”。《六韬·兵征篇》指出:“凡攻城围邑,城之气色如死灰,城可屠;城之气出而北,城可克; 城之气出而西,城必降。城之气出而南,城不可拔;城之气出而东,城不可攻;城之气出而复入,城主逃北;城之气出而覆我军之上,军必病;城之气出高而无所止,用日长久。凡攻城围邑,过旬不雷不雨,必亟去之,城必有大辅。此所以知可攻而攻,不可攻而止。”这是很具体地说明“攻城围邑” 的“望气”之术。马王堆帛书《天文气象杂占》讲到某种云“在师上,归”, 某种云“在城上,不拔”,也是相同的“望气”之术。
后期墨家讲究守城的战术的著作中,有《迎敌祠篇》,讲到守城迎战敌
人之前,当灵巫祈祷而用牲主祭四方之神以后,就必须 由望气者“望气”, 并由巫单独将“望气之情”报告太守。据说:“凡望气,有大将气,有小将气,有往气,有来气,有败气,能得明此者,可知成败吉凶。”《墨子·号令篇》又说:“望气者舍必近太守,巫舍必近公社,必敬神之。巫、祝、史与望气者必以善言告民,以请(情)上报守,守独其请(情)而已。巫与望气妄为不善言,惊恐民,断弗赦。”所谓“断弗赦”是说要定罪不赦。据此可知,当时对“望气”非常重视,望气者以及巫、祝、史都必须以“善言” 告民,望气者必须把望气所得实情保密而独自报告太守知道,如果泄密而告诉人民,就要定罪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