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道家的“水”为“万物本原”说
老子在说明“道”是万物本体的学说中,曾反复以“水”作比喻。而《管子》中有《水地篇》,进一步认为“水”就是万物本原,也该是稷下道家的著作。他们认为地是万物生长的园地,“水者地之血气,如筋脉之通流者也”。水既聚集在天地间,又藏于万物的内部,更集合于一切生命之中。“集于草木,根得其度,华(花)得其数,实(果实)得其量。鸟兽得之,形体肥大, 羽毛丰茂,文理著明。万物莫不尽其几(生机)”,因此他们称“水”为“水神”。所谓“神”是指它的神妙的作用。不仅万物的生长,水起着神妙的作用,而且人也如此。他们解释说:“人,水也。男女精气合,而水流形(由于水的流动而产生形体,即胚胎),三月如咀(“如”读作“而”,《说文》: “咀,含味也”)。咀者何?曰五味。五味者何?曰五藏(脏)。酸主啤, 咸主肺,辛主肾,苦主肝,甘主心。五藏已具,而后生五内,⋯⋯五内已具, 而后发为九窍。⋯⋯五月而成,十月而生。”他们认为由于水的关系,胎儿三个月就能含味,含五味就能生成五脏。关于五味生成五脏之说,《素问·阴阳应象大论篇》有类似的说法。他们还说:“故人皆服之,而管子则之;人皆有之,而管子以之。”这是说人人都习惯了水,只有管子能够了解它的法则;人人都有水,只是管子能够运用它。他们假托这个道理是管仲所发现的。
《水地篇》最后一段,还指出“水”的质量不同,会影响到饮水人民的性格。认为齐国的水急迫而流盛,“其民贪粗而好勇”;楚国的水柔弱而清白,“其民轻果而敢”;越国的水浊重而浸蚀土壤,“其民愚疾而垢”;秦国的水浓聚而迟滞,淤浊而混杂,“其民贪戾罔而好事(■)、齐(剂)”; 晋国的水枯旱而浑浊,“其民谄谀、巧佞而好利”;燕国的水深聚而柔弱、沉滞而混杂,“其民愚戆而好贞,轻疾而易死”;宋国的水轻强而清明,“其民简易而好正”。
在他们看来,宋国的水最清,因而人民的风格最好。他们的结论是:圣人之治“其枢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