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南方新经济中心的形成

② 《史记》卷一二九《货殖列传》。

① 《史记》卷一二九《货殖列传》。

② 《抱朴子·吴失》。

③ ④左思:《吴都赋》。

⑤ 《三国志》卷四八《吴书·三嗣主·孙休传》。

① ③左思:《蜀都赋》。

② 《华阳国志·蜀志》。

西晋末年,永嘉之乱,中原人民避乱南下的,史称“扶携接踵”。东晋政府把大量劳动人手组织起来,在山区水滨进行垦植,使许多原来的荒野变成了良田。他们又带来了北方先进的耕作经验,如使用辕犁、蔚犁等生产工具和施肥、牛耕等方法,大大提高了农业产量。同时,东晋、南朝还注意水利灌溉事业,在三吴(吴郡、吴兴、会稽)地区,广修塘堰、海塘、闸坝, 于是“江南之为国盛矣。⋯⋯地广野丰,民勤本业,一岁或稔,则数郡忘饥。会(稽)土带海傍湖,良畴亦数十万顷,膏腴上地,亩直一金,鄠(今陕西户县)、杜(今陕西西安市南)之间不能比也”④。这就是说太湖地区已赶上和超过了西汉时农业最发达的关中平原。至于荆、湖地区,为“水陆所凑”, 情况也相仿佛,有所谓:“荆城跨南楚之富,扬部有全吴之沃,鱼、盐、杞、梓之利充仞八方;丝绵布帛之饶,覆衣天下”,说明长江中下游的荆、扬二州,在全国经济生活中的重要地位已日益显著起来,特别是扬州的“三吴奥区,地惟河辅,百度所资,罕不自出”①。已成为南朝政府最重要的基地。

长江上游素以“沃野天府”见称的成都平原,东晋南朝时期,虽也为地方割据势力所占夺,但遭受破坏的程度远比中原地区为轻。梁时,张齐在益州(成都平原),一次就收“夷僚义租”二十余万斛,把它送到南梁州(今四川阆中县),可见其粮食生产的富足。

扬、荆二州及成都平原的富庶,使分别位居长江下、中、上游的建康、江陵和成都成为全国最繁荣的城市。建康是东晋、南朝的都城所在,既是绾毂着江北淮海的军事要地,也是长江下游重要的商业都会。“市廛列肆,埒于二京”②,其市容和长安、洛阳不相上下了。江陵地“当雍、岷、交、梁之会”,商业比较发达。成都在“山川重阻”的蜀中,则是“水陆所凑,货殖所萃,盖一都之会也”③,不仅商业鼎盛,也是驰名全国的蜀锦产地。

当时南方的重要都会,还有京口(今江苏镇江市)、广陵(今扬州市)、寿春(今安徽寿县)和番禺(今广州市)。京口是首都建康东面的屏障,而有“东门”或“北门”之称。它南有水道与吴会相通,北与广陵隔江遥对, 地势冲要。广陵滨临长江,由邗沟北上,沟通淮南,为南北交通要冲,也是建康和京口的屏蔽。寿春濒临淮河,淮河在相当长久的时期内为南朝与北朝的分界线,位于淮南的寿春也就成为南北贸易的城市以及北部边境的国防重镇。至于番禺,则是海外贸易中心,这里“多犀象、玳瑁、珠玑、奇异珍玮, 故商贾至者,多取富焉”。南洋各国,以及天竺(印度)、狮子国(斯里兰卡)、波斯(伊朗)等国的商船,“每岁数至”或“岁十余至” ⑤。由于当地富庶,所谓捲握之资,可以富兼十世,有“广州刺史但经城门一过,便得三千万”⑥之说。此外,三吴富庶之地的会稽、吴郡、余杭等地,也是“商贾并凑”的繁荣之地。

但是南方经济的发展,还是不平衡的,除了扬、荆二州及成都平原以外,

④ ⑤《宋书》卷五四《孔季恭等传·论》。

① 《南齐书》卷四○《竟陵文宣王子良传》。

② ④《隋书》卷三一《地理志》下。

③ 《隋书》卷二九《地理志》上。

⑤ 《南史》卷五一《吴平侯景传》附肖子励传。

⑥ 《南齐书》卷三二《王琨传》。

其他各地的农业经济都还不太发达。《隋书·地理志》在论及长江下游及其以南地区的农业时,曾说:“江南之俗,火耕水耨,食鱼与稻,以渔猎为业, 虽无蓄积之资,然而亦无饥馁⋯⋯。自岭以南,二十余郡,大率土地下湿, 皆多瘴疠,人尤夭折。”这样概论长江下游的农业生产情况,似与当时扬、荆二州农业发达的实际情况不合,然而火耕水耨的粗放的经营习俗,在长江流域及其以南地区也还仍然存在,说明南方经济情况的进展还有一定程度的局限性。

总的说,自西晋永嘉之乱后,当北方经济遭到严重破坏的时候,南方经济却很快上升。东晋、南北朝时期,长江流域已形成为一个新的经济中心。也就是说,已形成了南北相互抗衡的局面。但在这个对立的前期,虽然号称平衡发展,究竟北方还是占着优势。由于黄河流域的开发有着悠久的历史, 一旦北方结束了分裂混乱的局面,从北魏统一到隋唐之际,在安定的条件下, 黄河流域优厚的势力又再度得到发挥,仍旧成为中国最富庶的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