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元、明、清驿道在边陲地区的发展

元、明、清三代,作为国内主要交通干线的驿道,仍略如唐时,惟在边陲地区,有所发展。元蒙古族统治极盛时,由和林(今蒙古人民共和国鄂尔浑河上游哈尔和林)起站,到察合台汗国都城阿力麻里(今新疆伊犁)。一

① 《新唐书》卷二一七上《回鹘传》上。

① 《通典》卷七《食货·历代盛衰户口》。

路通向波斯的伊利汗国;一路通向伏尔加河下游的钦察汗国都城萨莱,西至多瑙河畔的匈牙利,形成横贯欧亚大陆的国际邮驿路线。当时驿道所经的波斯、俄罗斯、埃及和中亚、西亚诸国,都深受元邮驿制度的影响,在俄罗斯竟沿用了数百年之久。元帝国建立以后,开始形成以大都为中心的四通八达的驿道网,南至安南,西北由别失八里(今新疆乌鲁木齐至阿克苏地)抵达太和岭(今里海西大高加索山脉)①,都有驿道可通。

元代在全国交通线上都设置了“站赤”(站赤蒙语音译,意为管理驿站的人),以便“通达边情,布宣号令”。在蒙古地区的驿站,由专设的通政院管辖;中原地区的驿站,则归兵部掌管。为维持驿传交通,特设立站户, 与民户异籍。站户人身固定在驿站上,他们负责供应驿马、车辆、驿递夫的食粮和来往使臣的膳宿。“于是四方往来之使,止则有馆舍,顿则有供帐, 饥渴则有饮食”②,服务极为周到。至于为传送紧急公文而设的急递铺,则仍沿袭宋代的制度,但元时每十铺设一邮长,并在大都设总急递铺提领三员, 组织更加严密了。

明改元代的站赤为“水马驿”与“递运所”,前者供应驿马,后者供应车辆。急递铺则仍如元制。另外,为接待外邦使臣,专门设立“会同馆”, 有南、北二馆,分设于北京及南京。明代还实行“勘合”,就是用驿的符信, 以作为辨验的凭证。

清代的驿道以北京的皇华驿为中心,通向全国各地。关外通向东北及西北方向的驿道交通,较前代有所发展。由直隶出关通往盛京、吉林、黑龙江, 以及由喜峰口、古北口、独石口、杀虎口通往内蒙六盟四十九旗的驿道,与腹地各省一样,沿途设有“驿”和“站”;由张家口向西北,通向外蒙地区, 包括经赛尔乌苏达库伦,更向北抵恰克图,和由乌里雅苏台向西抵科布多, 然后分道北达边境、南抵古城的驿道,沿途设有“军台”;出嘉峪关通往新疆天山北路巴里坤、乌鲁木齐、塔尔巴哈台及伊犁,和通往天山南路吐鲁番、喀喇沙尔、库车、阿克苏、乌什,喀什噶尔、叶尔羌、和阗的驿道,沿途设有“塘”。自打箭炉入西藏的驿道,沿途则设有“站”。除去上述按不同区域分别设立的“驿”、“站”、“台”、“塘”以外,另有专司递送官物的“所”(后裁并归驿),以及专司走递公文的“铺”(与驿并列,设于各省腹地)①。以上六种邮驿机构的设置,其间隔距离按照所处地点的冲要与偏僻情况而定,它们都备有夫役、马、驴、车、船以供差遣和传报。所有邮驿机构统归工部管辖。清末成立邮政局后,驿站事务改归邮传部管理。辛亥革命后,民国三年,驿站裁撤,相沿几千年的邮驿制度,自此宣告结束。

近代铁路、公路的兴起,逐渐代替了古代的驿道。几千年来,以车马为主要交通工具,以驿站为最方便、最敏捷的陆路交通组织形式,逐渐让位于先进的效率高得多的火车和汽车,从而起了本质上的变化。但是,倘从我国陆路交通发展的过程来看,开始形成于秦、汉时期,并在唐、宋时期趋于完善的以驿道为主的交通网,在以后漫长的历史时期中,一直是我国境内的主要交通干线,后人只是在继承它的基础上有所扩展而已。我们在今天铁路纵横、公路如织的近代交通网中,仍不难找到它昔日的痕迹。

① 《元史》卷六三《地理志》六《西北地附录》。

② ③《元史》卷一○一《兵志》四《站赤》。

① 参见《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各卷《驿递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