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的代替

也许,大量公债的最为严重的后果是由于公债代替了一国财产存量中的资本而引起的。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回想一下:人们为其晚年生活或其他任何原因会以某种资产形式来保持他们的财产:房地产、公司的股票和债券、储蓄帐户(它常常被重新贷给公司以作为投资资金使用)和政府债券。我们可以把这些资产分作两类:(a)政府债券和(b)那些最终代表对私人有形资本、土地和类似项目的所有权的资产。

比如说,为了简便,人们想持有一笔数量固定的财产(比如说,1000 单位)。那么,随着政府债务的增加,人们对其他资产的持有量必然会减少。但是,回想一下,这些资产最终所代表的是私人资本以及类似的资产。如果政府债务增加 100 单位,那么我们便会看到经济社会对于资本以及其他私人

资产的持有量下降 100 单位。因而我们说:私人资本可以被政府债务所取代。

100 单位政府债券取代 100 单位资本的情况是极端的情况,而在实际活动中不大可能出现。其实,正如下一节的“供给和需求分析”所表明的那样, 代替更有可能是部分代替;这也就是说,100 单位的政府债务很可能会取代处于 0 到 100 之间的某个数量的资本。所代替的确切的数量将取决于生产情况和家庭的储蓄行为。

几何图形分析①在长期中资本被代替的过程由图 17—7 加以表明②。在左图中,我们把对于资本的供给和需求表示成为实际利率或资本报酬的函数。当利息率上升时,厂商对资本的需求较少,同时,个人可能想要供给的资本较多。在所表明的均衡位置上,资本量为 4000,实际利息率为 4%。

现在假定:由于战争、衰退或者减税,政府债务从 0 迅速上升到 1000, 其结果由图 17—7(b)中的右图来表示,具重要变化是:表示家庭的净资本供给的 SS 曲线现在向左移动 1000 而达到 SS′。

为什么呢?因为,就每个利息率水平而言,人们所愿意持有的资本量等于他们的总的财产持有量减去他们的政府债务持有量③。因此,人们所能得

① 税收的效率损失在第三十三章的第二部分中加以论述。

② 这个供给和需求图形在第三十章中以较大的篇幅加以说明。

③ 罗切斯特大学的罗伯特·巴罗所提出的一个论点表明:由于政府债务可以被看成是未来的税收,因此, 人们可以象在政府债券数值为零的假设条件下一样采取行动。对于每一美元政府债券来说,存在着其现值恰好等于该数值的税收(对于现在或将来缴纳这笔税款人们感到负有责任)。如果人们富有远见,并巨把他们后代人的福利考虑在内的话,那么他们完全有可能按照恰好等于这笔税款的现值的数量来减少自己的消费——从而完全抵消了债券的财产效应。假如是这样一种情况,图 17— 7(b)中的 SS 曲线就不会发生移动。

到的用于购买私人资本的财产数量表现为原来的 SS 曲线按照水平方向向左移动 1000。这样,新的资本供给便是图 17—7(b)中的 SS’。

发生了什么情况呢?当净资本供给——随着家庭的财产变成政府债券而不是变成公司的股票和债券而——枯竭时,市场均衡点沿着资本需求曲线向西北方向移动。利息率上升,厂商放慢他们对新工厂、卡车和计算机的购买。

在新的长期均衡中,资本量以 4000 下降到 3750。这样,在这个例子中, 1000 的政府债务代替了 250 的实际的、生产性的私人资本。资本的这

样一种减少当然具有重要的经济意义。在资本较少的情况下,潜在产出,工资和一国的收入的数量低于不出现这种减少时的数量。

我们在这里表明资本的供给和需求。资本是厂商所需要的——它们需要被用于存货、工厂、卡车和计算机的资本。家庭通过银行储蓄,货币基金和普通股票来供给资本。这样, DD 曲线是向下倾斜的,表示企业对 K 的需求,而 SS 曲线是向上倾斜的,表示家庭对 K 的供给。这两首都被假定为能对实际利率作出反应。

(a)图表示没有债务的均衡,K 为 4000 而利息率为 4%。(b)图表示如果政府的债务是 1000 单位,这时所发生的情况。1000 单位的政府债券依靠它将会产生利息而得以卖掉,以致于构成家庭的资产组合的基本部分。于是,表示对于 K 的净供给的曲线按照政府债务的数量向左移动 1000 单位。新的均衡出现在沿着 K 需求曲线的两北方向处,即均衡点从 A 点移动到 B 点。利息率上升了(5%代替了 4%),厂商在持有 K 方面受到阻挠,而且资本量从 4000 下降到 3750,正如(b)图下方的那个短小的箭头所表明的那样。这样,在长期中 1000 的政府债券取代了 250 的社会资本量。而且产量因此而缩减。需要提醒的是:这些数字仅仅是为了说明问题;因为我们不知道公债代替私人资本所达到的程度。

这种代替效应在实际上有多大呢?1984 年年终的 11700 亿美元联邦债

务代替了 4000 亿美元的资本量?还是 11700 亿美元?还是完全没有代替? 尽管许多人声称他们了解所展现的事实,实际上经济学者并不具有关于代替效应的确切知识。这在目前还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一个有待将来的后代经济学者来解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