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民而王

语出《孟子·梁惠王上》。春秋战国之际,中原列国已全面进入封建社会,生产关系的剧烈变化引起意识形态的变更。地主阶级开始把人民地位、民心向背看成是自身统治是否稳定牢固的关键。《左传》在记叙史事时,曾多次反映出“民惟邦本”的思想。孟子更明确地认为:“民为贵,社稷次之, 君为轻。”希望统治者“以民为本”,“保民而上”。《战国策·赵策》曾经记载了这样一件事,齐王派使者问候赵威后,信还没打开,威后就问使者, 齐国今年收成怎样,百姓怎样,最后才问齐王可好。使者迷惑,认为威后不先问王而先问岁与民,是把贵贱弄颠倒了。赵威后却说,“苟无岁,何以有民?苟无民,何以有君?故有舍本而问未者耶?”明确地申明,无民则无君, 民为根本。与那种君贵民贱的思想恰恰相反。赵威后并且提出,“助王养其民”、“助王息其民”等有益于民生民心的贤者,应该受到重用,不这样, “何以王齐国,子王民乎?”孟子提出“民贵君轻”的“仁政”思想,认为“人和”是致胜的根本,“域民不以封疆为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威天下不以兵革之利。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

天下顺之。以天下之所顺,攻亲戚之所畔,故君子有不战,战必胜矣。”《孙子兵法》首篇就提出了“经之以五事”,五事之首为“道”。孙武之谓道: “令民与上同意也。”其意也在于使民与统治者的意志统一。可以说,“保民而王”是一条关系一个国家命运的大战略。虽然这种“保民”无法与我们今天所说的“人民地位高于一切”同日而语,但不能不看到,在历史上,军事战略家、政治战略家们,能认识到民众是致胜的根本,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中国历史上,商灭夏,周灭商,都是在夏、商脱离民众,怨声载道之时, 平王东迁之后的东周时期,大国争霸,齐桓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公、吴王夫差、越王勾践都相继成为一个地区或中原霸主。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他们图谋霸业的准备时期,无不想方设法取得民众的信任。刘邦所开辟的大汉皇朝,形成了封建社会前期历史发展的高峰。不仅秦王朝不能望其项背,唐王朝以前的任何朝代也难与之相比。从历史动因来看,刘邦致力于“伐无道,诛暴秦”的时代使命,并以秦朝覆亡为借鉴,采取与民生息、恢复发展生产的政策,对后世许许多多封建王朝都产生了重大影响。唐朝初期的强盛,与太宗采取的选用廉吏、惩治贪官、减轻剥削、注意民众休养生息、推行均田制等措施有直接关系。

纵观历史,我们不能不说,“保民而王”是历史上形成的统治术中的瑰宝。“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为历史上明智的帝王将相所接受。吴起在给魏文侯进谏治国之策时,提出了“先教百姓而亲万民”, 以新兴封建阶级的“道、义、礼,仁”去引导、治理和安抚民众。“四德” 修好,国家兴盛、强大;废弃“四德”,国家衰败、灭亡。“四德”修好, 可和于国、和于军、和于阵、和于战,就可以进行兼并战争,争夺霸权。要求做到“民安其田宅,亲其有司”,发展生产,保持国家安定。《六韬》对这一问题有更明确的论述。吕尚说,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贤德之君,应该“其自奉也甚薄,其赋役也甚寡。故万民富乐,而无饥寒之色,百姓戴其君如日月,亲其君如父母”。强调治国之要务,只有爱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