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退自如打退全面进攻

牵动人心的中原突围

国民党反动派在停战令生效以后，仍处心积虑地妄图消灭我中原军区部队，自 1946 年 3 月中旬起，即积极对我进行军事围歼部署，妄图制造第二个“皖南事变”。4 月底，蒋介石从西安飞到汉口，召见国民党武汉行辕党政军官员，直接谋划中原之战，并指使白崇禧在河南新乡秘密召开军事会议，谋划突然袭击宣化店，同时进攻豫皖苏解放区以为策应，发动全国性的大内战。战争迫在眉睫，一触即发。

在中原部队同国民党进行艰苦卓绝斗争的日日夜夜里，党中央、毛主席、周恩来同志、董必武同志给予中原部队指战员极大的关怀和支持，根据当时极其复杂的斗争形势，对中原部队实行战略转移，作了周密详尽的部署。周副主席代表我党肩负着从政治上彻底揭露美蒋阴谋，以便为中原部队顺利实行战略转移创造条件的重大任务。鼓舞了 6 万健儿的士气，激发了斗争热情，坚定了必胜的信心。

3 月上旬，正当中原部队被围困的最困难的时刻，先念同志派我（肖健章——编者）跟随中原局代表任质斌同志以军调部执行小组工作人员的身份去延安，向毛主席汇报部队情况，请求给予经济支援和请求下一步的行动方针。我们在毛主席身边度过了不寻常的两天。临走时，毛主席请我们吃了晚饭。他首先问先念和位三同志好，并作了重要指示，对中原部队在敌人重重围困的条件下坚持斗争给予了高度评价。毛主席指出，中原部队要用最大的毅力拖住国民党最多的军队，尽量争取拖住敌人更长时间。还说，你们在那里艰苦奋斗，牵制国民党军队 30 多万，掩护各解放区工作的展开，将来各解

放区打胜仗也有你们的功劳的。现在你们拖住国民党 30 万大军，将来即使你们突围时部队被消灭得一个没有，只要各解放区打胜仗，对你们来讲，也是一个伟大的胜利。毛主席还亲自在我的笔记本上题了“努力奋斗”4 个字。 3 月 30 日，毛主席派董必武同志到宣化店看望和慰问部队。董老给中原

部队带来了大批金子、银元和药物，又通过在国民党湖北省担任救济总署署长的杨显东同志，运来了大批救济物资。杨显东同志还亲自到宣化店了解情况，商讨安排运送大米、白面、药物以及各种食品罐头。党中央、毛主席和董必武同志对于中原部队政治上和物质上无微不至的关怀，像春风一样，温暖着困难之中艰苦奋斗的 6 万中原健儿，更加激发了指战员不畏艰险、不怕

流血牺牲、誓同敌人奋战到底的决心。

从 1946 年 3 月至 6 月，蒋介石在完成了发动全面内战部署的同时，在中

原也做好了围歼人民军队的一切准备。在刘峙的统一指挥下，部署了共计 10 个正规军（24 个师），十几个保安团。6 月下旬，敌调其十五军接替四十一军信阳至柳林防线的封锁任务，将四十一军调到罗山、光山一带，加强对我正北方向的监视，最后完成对我中原解放区部队的军事进攻准备，从 6 月 26 日起，开始向我发动围攻的前哨战斗。

为了争取时机，取得主动，按照事先制定的分路突围方案，6 月 26 日黄昏，我们开始突围行动。部队像一条汹涌的巨流，向敌人的封锁线冲去。

傍晚，部队接近平汉铁路，只见敌人碉堡像鬼影般耸立在平原上，从枪眼里透出昏暗的灯光，四周静悄悄的。八团神速秘密地进入敌人封锁线，对北面柳林及南面辛店敌人派出警戒。我军顽强战斗，突破敌人一道道封锁线。8 月下旬，部队到达庆阳，陇东地委组织了盛大的欢迎，刘景范同志率领地委领导同志等在庆阳城外迎接。男女老少挤在满街满巷，家家户户在沿街摆着堆满食物的桌子。部队经过，群众都蜂拥上来给战士们戴光荣花，献上一杯杯香冽的美酒。

9 月 27 日，我们南下支队指战员胜利回到了日夜盼望和思念的延安，回到了党中央和毛主席身边。经过两年艰苦卓绝的奋战，我们终于又回来了。每个人都像久别母亲怀抱的孩子，忍不住掉下一滴滴欢欣的热泪。

延安人民高举“威震华夏”4 个大字的横幅标语，敲锣打鼓，扭着秧歌来欢迎我们。震撼人心的口号声此伏彼起，长久地在延水和宝塔山上空回荡：

“共产党万岁！” “八路军万岁！” “中华民族解放万岁！” “毛主席万岁！” “朱总司令万岁！”

“热烈欢迎三五九旅南征同志们胜利归来！” “南征殉难的英雄们永垂不朽！”

王震同志提前一天回延安汇报。毛泽东同志听说王震同志来到枣园，立即走到窑洞门口迎接他。毛泽东同志紧紧地握着王震同志的手，深情地望着他那长长的胡子，亲切地说：“王震同志，你辛苦了。你们的任务完成得很好！”

最令人难忘的是第三天，党中央在杨家岭中央大礼堂召开盛大的欢迎三五九旅南征同志大会，全体指战员怀着渴望的心情要求见毛主席。毛泽东、朱德、任弼时、林伯渠、彭德怀、贺龙等中央领导同志都亲临大会。王震同志仪容整洁地带领指战员们含着热泪激动地高呼：“毛主席万岁！”毛主席含笑频频向大家招手、鼓掌。他说：南下支队的同志们！你们辛苦了，你们胜利了！你们不怕困难，不怕牺牲，深入敌人心脏，敢于和敌人作斗争，打破了国民党反动派数十万大军的围剿，胜利地返回延安。你们是党的宝贵财富。虽然牺牲了不少同志，但是你们光荣地完成了党交给的任务。你们勇敢顽强，不怕敌人围追堵截，经历了第二个长征。将来，你们还要把三五九旅的旗帜插到北平城头上！

朱总司令接着在大会上说：党中央把同志们欢送出去，现在又把你们欢迎回来，同志们辛苦了！中央决定要给你们安排一个好的环境，让你们休息

好，得到整训和更好地发展。

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讲话，给了大家以极大的鼓舞，同志们的心情都感到无比欢欣和激动。

下午，党中央以毛主席和朱总司令名义发出请柬，在王家坪礼堂宴请三五九旅南征团以上干部。当晚，党中央、毛主席和当时在延安的领导同志，又陪同南怔的全体同志观看了文艺演出。

（摘自王首道：《重返延安》、肖健章：《宣化店的斗争与中原突围》，见鄂豫边区革命史编辑室编：《中原突围》第一辑，湖北人民出版社 1983 年版，第 29 页、35 页、53 页，115 一 116 页。王首道当时为“南下支队”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