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留守兵团吃饭”

抗日战争爆发后，我任改编后的红军——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第一二九师三八五旅参谋长，积极准备开赴抗日前线。

但是，10 月初来了命令，三八五旅只有七六九团开赴前线，而旅部和七七○团留在后方，担任保卫陕甘宁的任务。

说实话，让我这个一贯担任先锋部队的指挥员留守，心理上还一时转不过弯来。为此我找过刘伯承、徐向前二位同志，他们耐心地与我谈了话，讲明了留守革命抗日大本营的重要性。我接受了他们的劝告。

陕甘宁边区共有 23 个县，在第二次国共合作实现后，国民党政府也被迫承认了它的合法地位。然而，国民党顽固派反共反人民的本性没有变。在整个抗日战争期间，他们始终用军事包围、政治打击、经济封锁等卑劣手段， 妄图削弱、扼杀并伺机直接发动武装进攻来消灭这块抗日根据地。

边区留守部队总共不过 9000 余人，任务是很重的。由于国民党当局不给这些留守部队的指挥机关以统一的番号和委任领导人员，因此，我中央军委于 1939 年 9 月，将留守部队组成后方留守处；同年 12 月，把留守处改为留守兵团。留守兵团由肖劲光任司令员（他是被南京方面委任的留守处主任）， 曹里怀任参谋长，莫文骅任政治处主任。除了在八路军正式编制内的三八五旅七七○团外，又将其它留守部队的杂乱番号实行了新的编制序列，配齐了政治委员。

毛泽东、周恩来、王稼样、张闻天、林伯渠等同志都参加了组建留守兵团大会，毛主席在会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留守兵团的任务是：固守千里河防，随时准备抗击东面沿平绥线进攻的日军；严阵以待对付周围国民党 20 余个师的包围；打击边区内几十股土匪的袭扰；加紧军政训练，提高部队战斗力和积蓄干部；保证边区政府和军民的生活供应。

在留守兵团成立后的会餐上，毛主席不知怎么知道了我曾流露过不愿意留守、愿到前线去打仗的心思，便对我说：“你在后方也可以指挥嘛，可以给前方出点子啊。你们七六九团在阳明山就打了胜仗嘛。都走了，谁给我们中央这些人搞饭吃呀？我对你们肖主任讲了。我今后要靠留守兵团吃饭呐。” 毛主席还打了个比喻：鸟有窠、毛毛有摇篮，革命要有根据地。这次谈话坚定了我做好保卫边区、建设边区的信心。

（摘编自《耿飚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 1991 年版。作者当时任留守兵团参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