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组织教材做到一堂课一个中心

组织教材是一堂课的内容以何种形式出现在学生面前的问题。因此必须符合学生的认识顺序。在实践中,我体会一堂课只能是一个中心。这里所谓的“中心”,实际上是一堂课的真正重点。我认为重点决不是孤立的,没有一般也就没有重点,重点应该是能够带动一般的。过去习惯上往往把一部分内容作为重点,这是误解。

  1. 从人脑的生理特点来看,大脑皮层中不可能同时有两个兴奋区域,两个以上的中心会使学生的思维受到抑制,一心两用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对中学生来说尤其如此。从学生掌握知识的要求看,学生掌握的知识应该既是具体的,又是系统的。所谓“拎起来一条线,撒下去铺满地”,中心好像是个把手。一堂课一个中心是使学生每堂课获得的知识是完整的一串,便于学生理解和牢固掌握。以前大家公认的课时完整性也是这个道理。就基本观点教育来说,一堂课重点突出一个基本观点,就比较透彻,比较有力。这就是以前常说的思想完整性。从学生的思维特点来看,中学生抽象思维相对比较薄弱,教学内容如果头绪多、起伏大,学生无法适应,一堂课一个中心使教学内容系统性强,逻辑严密,有利于发展学生思维。

一堂课一个中心在历史教学中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因为历史是一门科学,是系统的知识体系。历史又是革命性和科学性统一的,这就保证了一堂课可以有一个中心来统帅全部知识内容和思想内容。

  1. 确定一堂课的中心的先决条件是明确大纲要求,弄清概念和概念体系以及教材的中心材料,然后对整编的或整章的课时中心作有计划的安排。例如,大纲、教材要求通过世界史古代亚非奴隶制国家和希腊、罗马奴隶制国家两章的学习,使学生对奴隶社会的特点和基本规律有个比较全面的了解。我在确定中心时,从教材的中心材料出发,以大纲要求为指导,认为古代亚非国家是早期奴隶制社会,奴隶劳动还不是最发达,希腊、罗马则是比较发达的奴隶制国家,奴隶制度的特征在这两个国家里表现得比较明显,因此, 决定古代亚非国家着重以“国家”概念来统帅,因为国家的形成是进入奴隶社会的标志,通过对奴隶制国家的学习,一方面可揭示奴隶主利用国家机器来剥削压迫奴隶的实质,另一方面,可为“国家”这一理论概念的形成打下基础。而希腊着重通过奴隶制的繁荣(奴隶主民主政治,在希波战争中的胜利,雅典的经济繁荣,希腊的文化),说明奴隶社会比原始社会进步。罗马则以典型奴隶制为中心(平民与贵族斗争,奴隶数量空前多、价格空前便宜, 剥削的多样性和残酷性,最大规模的奴隶起义,奴隶主统治奴隶的两手,奴隶制崩溃),全面揭示奴隶制度的特点和规律。

教材对某一国家,某一历史时期的叙述总是比较全面的,但是为了易于为学生接受,每堂课应有所侧重。所以,古代埃及就以奴隶制国家的对内职能为中心(中心材料为金字塔的建造);巴比伦以奴隶制国家的法律实质为中心(中心材料是汉谟拉比法典);印度的法律和宗教两手进行统治(中心材料为种姓制度和佛教);波斯以奴隶制国家的对外职能为中心(中心材料为波斯的扩张);希腊以奴隶制繁荣为中心;罗马则作为奴隶社会的总结。课时中心的全面安排并不一定是前后几章的联系,这要根据概念体系来

决定。例如,从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到德意志、意大利统一,是资产阶级革命

在各国胜利时期,这一时期中心就以“资产阶级革命”这一理论概念来统帅。同样,在各国资产阶级革命中也有所侧重。

课时中心一般是以历史唯物主义基本观点或理论概念为统帅的。但是一个理论概念往往不是一堂课所能完成的,因而有时以史实形式表现出来。例如,“辛亥革命”一章的教学分三课时,第一课时以同盟会为中心说明资产阶级的领导作用;第二课时以武昌起义为中心,说明武装斗争的形式和人民群众的作用;第三课时以中华民国成立为中心,说明资产阶级革命是以夺取政权为目的。三课时的中心联系起来完成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概念。

历史教学中了解过去是为了解释现在,推测将来,所以历史教学不能没有时代感,确定课时中心时,我也注意这个问题。例如,中世纪史中的朝鲜和日本,课时中心就放在中日、中朝关系上。当然,中国当时是封建制的先进国家,在学习中日、中朝关系时,也了解了东方封建制的情况和特点。又如,17、18 世纪的俄国,根据当时的中俄关系,我也曾把中心放在老沙皇的侵略扩张上,为的是说明新沙皇走的是旧沙皇的老路。

总的说,课时中心是能把全课时教材带动起来,又能全面完成学科任务的一个点,这个点一般是一个基本观点,或者某一理论概念。它可能在中心材料中集中体现,也可能在所有材料中体现出来。例如,埃及的课时中心集中体现在埃及人民建造金字塔材料中,其他材料作为它的引伸。而第一国际的课时中心“马克思是第一国际的灵魂”则体现在所有材料中:马克思事先为第一国际的建立做了准备工作;亲自写了第一国际的《成立宣言》和《临时章程》;成立后亲自领导了反蒲鲁东主义的斗争和粉碎巴枯宁的阴谋活动; 又写《资本论》,提供无产阶级争取解放的武器。

  1. 课时中心与教学目标不能混淆。课时中心是为了完成教学目标在组织教材方面的做法。明确课时中心是为了更好组织教材和教学过程来完成教学目标。所以,中心确定以后,就要环绕中心组织教材。如果中心集中体现在中心材料上,则常以因果关系来处理全部教材。如果中心体现在全部材料中, 则以最后概括出中心的办法来组织。有时候还可以先把中心提出来,然后以史料来加以印证。

为了突出课时中心,我认为在不影响科学性和思想性的前提下,教材可以作适当调整。例如,关于辛亥革命,教材中讲了武昌起义以后,接着讲帝国主义对武昌起义的破坏,然后又回过头来讲中华民国成立,这样安排对学生开展思维不利。我就把帝国主义对武昌起义的破坏与袁世凯篡夺领导权放在一起。教材的标题也可重新组织。例如,辛亥革命是以同盟会成立、武昌起义和中华民国成立为中心,为了突出这三个中心,把原来教材中的 13 个标题,分别归纳到这三个标题下。把“孙中山领导资产阶级革命的开始”“资产阶级革命思想的传播”“资产阶级革命团体的广泛建立”看作同盟会的准备;“革命派和立宪派的论战”“同盟会领导下的武装起义”看作同盟会的作用。“清政府预备立宪的骗局看作统治阶级的分裂,说明统治阶级不能照旧统治下去;“抢米风潮和抗捐抗税斗争”说明人民不愿照旧生活下去,革命形势已经形成;“黄花岗起义”促进革命形势的迅速高涨;“保路运动” 看作武昌起义的导火线,都归入武昌起义标题下。这种标题体现中心的办法, 在一个课题多个课时的情况下,我总是尽量采用。

课时中心明确了,教学内容的详略就有了依据,对中心材料就要特别详尽,这样做既有利于学生扩大知识面,明确历史的多样性,又有利于学生形

成概念,有利于带动其他教材。例如,教材对五四运动中具有初步共产主义思想知识分子的领导不具体,而这恰恰是五四所以成为转折点的一个重点方面。因此,我在讲述五四运动过程时,补充了李大钊如何教育青年、与青年讨论形势、研究策略,发表文章扩大影响,以及如何营救青年等;还补充了陈独秀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扩大影响,以及如何支持青年活动,提出政治要求,和学生一起上街等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