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有罪，改了就好

1959 年，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十周年，政府宣布特赦战犯，国庆节前夕，周恩来在中南海会见了末代皇帝溥仪和曾受蒋介石器重的几位前黄埔系将军。

进入会客厅时，溥仪毕恭毕敬，自惭形秽，显得十分拘谨。在周恩来面前，他想彻底坦白自己恶迹昭彰的历史，于是喋喋不休地列举过去犯下的罪行。譬如：他曾是地主阶级的总头目，曾把国家出卖给日本帝国主义，并充当了他们的傀儡等。周恩来打断了他的话，说他已经作了不少自我批评，不必再说了。并对他建议：“如果有时间，你不妨写一本回忆录，这就是为国效力了。”这些话使溥仪如释重负。他还报告：释放回家后，昔日的臣子居然有人给他下跪，按照君臣礼节迎接他。他训了他们一顿，批评他们太落后， 自己的思想比他们还进步一些。

的确，末代皇帝在狱中和刑满后，对待思想改造是认真的。这使一些会见他的日本客人感到惊奇。“中国共产党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简直不可思议！”一位客人说：“他们竟能改造皇帝！”

杜聿明是 1948 年底在淮海战役中被俘的，他当时是国民党军队的指挥官，而当时与他作战的人民解放军的总参谋长不是别人，就是今天的主人。现在，在这种场合见到周恩来，杜聿明显得神经很紧张，有些畏惧。他没有料到会这么快获释，更想不到会给他这种荣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周恩来

看出他的窘态，指着习仲勋秘书长对他说：“他是你老乡！”都是陕西人。然后问起杜聿明的年龄，问身体好不好。杜聿明还有昔日将军的风采，站得笔挺地回答：“我 55 岁，身体健康。”周恩来说，你还年轻嘛，还可以为国家做不少事情。听到这番勉励，他的神情自然了一点，说他对人民有罪，深感内疚。周恩来接着说：“你过去是有罪行的，认识了，愿意改，就好嘛！ 说起来，我也有一点责任，你是黄埔的学生，我当老师的没有把你教育好。你走上了另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