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批判继承创新

批判·继承·创新是文化发展的三个环节

对文化遗产采取批判继承的方法，是为了创立新的文化体系，在我们处理遗产的时候，应该怎样批判，继承什么，又如何借助于它们去创造无产阶级的新文化呢？

关于这个问题，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为我们提示了明确的答案，并且有许多伟大的范例。列宁在《关于无产阶级文化的决议的草稿》中说：我们“不是臆造新的无产阶级文化，而是根据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无产阶级在其专政时代的生活与斗争条件的观点，去发扬现有文化的优秀典范、传统和成果。”①毛泽东同志在谈到无产阶级新文化和封建主义旧文化的关系时说：“中国的长期封建社会中，创造了灿烂的古代文化。清理古代文化的发展过程， 剔除其封建性的糟粕，吸收其民主性的精华，是发展民族新文化提高民族自信心的必要条件；但是决不能无批判地兼收并蓄。”①从上面这些言论中，我们可以体会到：社会主义新文化是在不断总结社会主义时代广大人民群众实践的基础上，是在反复批判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思想体系的斗争过程中成长起来的；对于古代文化遗产，必须根据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无产阶级专政时代的生活与斗争条件进行分析批判；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总结出古代文化发展过程中的规律，分辨出精华和糟粕，从而做好批判继承旧文化和创造新文化的工作。

用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去批判审查一切文化遗产，就是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对遗产进行分析，依据当时人民的实践去进行检验，断定它们在当时的历史作用和科学地位；也就是毛泽东同志所说的“给历史以一定的科学的地位”②。这种批判态度，根本有别于资产阶级的“所谓坏就是绝对的坏，一切皆坏；所谓好就是绝对的好，一切皆好”③的形式主义态度。形式主义是一种唯心的、形而上学的观点，它拒绝对文化遗产进行历史的和阶级的具体分析， 或者绝对肯定，走向复古主义，或者绝对否定，走向虚无主义。抱这种态度去处理遗产，是达不到古为今用的目的的。其实，过去的文化，都是非无产阶级的，也根本不存在有绝对好的、不须分析而适用于今天的东西；但是从人类认识发展史的角度去考察，古代文化中又确实具有反映人类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共同成果，存在着千百年来人类实践所取得的许多带有真理性的合理的知识和资料，需要并值得我们去吸收和改造。因而，笼统肯定或笼统否定都是不对的。

另外，在文化遗产中，不少是精华和糟粕交错在一起，“蜜糖包裹着毒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如果用形式主义的方法去审查，不是把精华误为糟粕，就是把糟粕错当精华，或者又囫囵吞枣，兼收并蓄，或者又污水小孩一起泼弃，总之，给历史研究工作造成错误，给遗产处理工作带来损失。只有用马克思主义的批判态度去审查，才能分别开遗产中真正的精华和糟粕。

① 《列宁论文学与艺术》，人民出版社 1962 年版，第 609 页。

① 《新民主主义论》，《毛泽东选集》第 2 卷，第 679 页。

② 《新民主主义论》，《毛泽东选集》第 2 卷，第 679 页。

③ 《反对党八股》，《毛泽东选集》第 3 卷，第 853 页。

分别开历史上的精华和糟粕以后，对于精华，还必须依据当代工人运动的实践和科学的新成果来进行检验，以确定哪些是有益于人民革命事业的东西，哪些是无益的或有害的。历史上曾经是进步的和合理的思想，只是有益于当时的进步的社会实践，随着实践的一步步由低级向高级发展，到了今天的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时代，那些曾经进步的思想，往往不一定再有进步意义，曾经在当时是有些合理因素的想法，也往往不一定科学；因而，也就不一定是有益于今天人民的事业。即使是仍然有益的东西，也因其带有着当时的阶级和时代烙印，我们也不能简单地拿来现成地搬用，而只能批判地吸收。这里所谓的批判，主要是指对这些有益的东西进行分析、咀嚼、消化、加工、改造。不经过这样的批判，有益的东西仍然是历史的东西，变不成我们无产阶级文化体系的有机构成；不经过这样的批判，也谈不到继承，在最好的情况下，顶多只做到保存，只起到“档案保管员”的作用。比如说，辩证法对于无产阶级是有益的东西，但“辩证法，在其神秘形式上，成了德国的时髦东西，因为它似乎使现存事物显得光彩。”①马克思如果不对黑格尔的辩证法进行批判，就不能把它吸收过来。就不能用来为无产阶级革命服务。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批判地审查和批判地吸收，都是为了创新。有了对历史遗产的批判地审查，就便于批判地吸收其中一切有益的东西；而批判地吸收了一切有益的东西，就便于创立新的文化。无产阶级的革命实践要求有为无产阶级服务的文化体系。无产阶级必须创立自己的文化。但无产阶级要创立自己的文化，如前所说，又不能而且也没有必要事事实践，把人类认识的历史重演一遍，或者是抛弃人类社会已经积累起来的真理性的东西和有价值的认识资料。因此，又要对一切优秀的文化遗产进行继承，不继承就不能创新；同样的，不创新也完不成继承。马克思、恩格斯以自己不仅继承圣西门、傅立叶和欧文， 而且继承康德、菲希特和黑格尔为光荣，但也正是他们，又常对那些“丝毫没有越出他们的老师们”②的人，给以正当的指责和嘲笑。“马克思的全部天才正在于他回答了人类先进思想已经提出的种种问题”，所以才使马克思主义成为“人类在 19 世纪所创造的优秀成果——德国的哲学、英国的政治经济学和法国的社会主义的当然继承者。”③

这样，批判、继承、创新，就成了文化发展中的三个不可分割的环节， 也成了我们把人类文化推向前进的三个不可缺少的步骤。而批判、继承是创新的前提，是为创立新文化服务的。马克思主义的批判、继承、创新精神， 是我们把人类文化推向全新时代的根本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