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崖及石碑刻文

和甲骨、青铜器一样,石刻也是我国古代文化发达的标志之一。我国石刻具有悠久的历史,根据安阳殷墟出土的石摩崖及石碑刻文 - 图1 断耳、玉器等已有雕刻文字来判断,刻石的萌芽时期应定为商代。春秋战国之际,随着铁器的出现,工具有所改进,石刻也逐渐增多,《文物》1979 年第一期所载《河北省平山县战国时期中山国墓葬发掘简报》中的《公乘得守丘石刻》,以及陕西凤翔县出土的秦献公时的《石鼓文》、秦武王时的《诅楚文》等,就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

《史记·秦始皇本纪》载,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曾五次巡视各地,所到之处均立记功刻石,共立七石;其后,秦二世巡行时,又加刻了诏书和从臣姓名,字体为小篆,相传为李斯所书。这些刻石的内容,有歌颂统一战争的, 有自诩其政策措施的,甚至有称赞统治者给当时人民带来好处的,可惜的是这些刻石多数未流传下来,只琅琊及泰山刻石残存几字,其余的只剩下摹本可供研究了。西汉时,虽然政治、经济、文化都很发达,但在刻石方面却没有多少创造性,从北宋赵明诚《金石录》、清王昶《金石萃编》的拓片与临摹来看,西汉的石刻不仅件数不多,而且文字也显得过分简短,除年月日和人名外,连立石原因也几乎难于寻觅,这只能供文字学家去研究了。

石刻发展到东汉,出现了一个新局面,其特点是:数量增加,形式多样, 内容丰富,其代表作是摩崖。

摩崖为刻石的一种,指的是利用山崖石壁以镌文记事的石刻,所以,有人又称之为“天然之石”。摩崖的分布地区很广,几乎各省都有。能定为摩崖并能确指其年代的,最早的是东汉。据不完全统计,东汉及其以后较著名的摩崖,现存或保有拓片、裱本者,总计约在五十种左右,如东汉明帝永平六年(公元 63 年)刻于陕西褒城北石门南崖壁的《鄐君开通褒斜道摩崖》、

东汉桓帝建和二年(公元 148 年)刻于同一地址石门洞内西壁的《杨孟文石门颂摩崖》,是我们研究古代川陕交通的重要史料;又如刻于新疆阿克苏属赛木里(今拜城东北喀拉公达格山的博者克格沟口崖石上),汉桓帝永寿四年(公元 158 年)的《汉龟兹左将军刘平国刻石摩崖》,记的是刘平国等人

开山建关之事,是研究新疆的重要史料;他如北魏宣武帝永平二年(公元 509

年)刻于褒城的《石门铭》,唐德宗贞元十年(公元 794 年)刻于云南大关县北豆沙关的《袁滋题名摩崖》等,均颇珍贵。

至于碑石刻文,流传下来的甚多,除开 80—90%的墓文及经幢在史实方面无多大补益,可以略去不计外,其余属于记事范围的碑文,常常记录了若干不见诸史传的内容,这是不可忽视的。

西安碑林的藏石,如《大秦景教流行中国碑》,乃唐德宗建中二年(公元 781 年)立,记载着唐太宗时期基督教传入中国并在长安建寺传教的情况, 碑下和两侧还刻有古叙利亚文的题名,是研究中西交通史的重要资料。又如西藏大昭寺前的《唐、蕃会盟碑》,唐穆宗长庆三年(公元 823 年)吐蕃赞普所建,用汉、藏两种文字表达了两族人民的亲密关系。至于云南的《南诏德化碑》,建于唐代宗大历元年、南诏赞普钟十五年(公元 766 年),记录了南诏强盛时期的疆域、军政设施、南诏与唐的关系及境内各族的生活习俗等,这又是研究南诏史的宝贵史料。诸如此类者甚多,尤其是边地发现的碑刻,对民族历史的研究更是大有裨益。至于具体目录,可查阅诸家金石文字考,各省地方志书金石部分亦有著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