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理论和史料的统一
提倡史论结合防止唯史料论和以论带史两种偏向
马克思主义的历史科学承认理论的指导作用,同时反对把理论作为公式和标签加以套用。正如恩格斯所说:“我们的历史观首先是进行研究工作的指南,并不是按照黑格尔学派的方式构造体系的方法。必须重新研究全部历史,必须详细研究各种社会形态存在的条件,然后设法从这些条件中找出相应的政治、私法、美学、哲学、宗教等等的观点。”①“在历史科学中,专靠一些公式是办不了什么事的”②。毛泽东同志也再三强调反对依靠公式办事的 “本本主义”。我们重视理论的指导作用,是因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我们指出了正确的立场、观点和方法。理论是我们射“的”的“矢”。有了正确的理论,还必须拿它去研究具体问题,拿它去和历史实际相结合,去搜集、分析大量的历史资料。在历史研究和教学中既要反对唯史料论,也要反对以论带史脱离历史实际资料的倾向。有些人,在论述历史问题的时候,不根据具体事实分析,只空谈一般原则,泛泛议论;即使接触到一些史料,也是满足于选择零星的史料,没有对史料进行综合分析。恩格斯早就批评过这种形式主义倾向。他反对德国许多青年作家不把历史唯物主义当作研究历史的指导线索,而当作公式乱套的错误作法。他们不是在正确理论指导下艰苦细致、扎扎实实地搜集、整理大量历史资料,具体分析它的发展不同形态,探寻各种形态的内部联系,而是把历史史料剪裁得适合预先设想的结论,这种“不把唯物主义的方法当作研究历史的指南,而把它当作现成的公式,按照它来剪裁各种历史事实,那末它就会转变为自己的对立物”①。历史的一般理论是各国历史共同规律的总结,我们要根据它的精神实质来分析各民族历史上各种不同的具体问题。不去分析这些特殊的具体问题,用一般理论来代替关于具体问题的结论,不但无济于事,而且是有害的。如果我们不是用马克思主义五种生产方式的学说,作为指导历史研究的方法,而把它作为公式到处乱套,不顾各国的国情,不去分析各国的历史实际,不问各国历史发展的特殊性,就会得出错误的结论。五种生产方式的理论讲的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普遍规律,这个规律在各个国家,各个民族的表现是各种各样的。有些民族没有经过奴隶社会,直接由原始社会进入封建社会;有些国家没有经过资本主义社会历史阶段而直接进入社会主义;即使是同样的奴隶制,也有希腊、罗马型的和古代东方型的区别;同样资本主义,德国的不同于英、法,俄国的也不同于日本;同是社会主义革命,十月革命道路和中国革命道路不同, 把苏联十月革命经验硬套到中国的教条主义,对于中国革命的危害是众所周知的。毛泽东同志说:“本本主义的社会科学研究法也同样是最危险的,甚至可能走上反革命的道路,中国有许多专门从书本上讨生活的从事社会科学研究的共产党员,不是一批一批地成了反革命吗,就是明显的证据。”“马克思主义的‘本本’是要学习的,但是必须同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我们需要‘本本’,但一定要纠正脱离实际情况的本本主义。”①
① 《致康·施米特》,《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37 卷,第 432 页。
②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 卷,第 166 页。
① 恩格斯:《致保·恩斯特》(1890 年 6 月 5 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 卷,第 472 页。
① 《反对本本主义》,《毛泽东著作选读》,人民出版社 1965 年北京版,甲种本上册,第 29—30 页。
搬弄革命导师片言只语并以之生搬硬套来剪裁历史资料,肢解、歪曲历史事实,作出这样那样违反历史实际的本本主义研究法,曾几度在中国现代思想史上出现。三十年代,那些不顾中国国情,照搬苏联领导人条条框框的左倾教条主义者是这样;五十年代末期,主张以论带史,以经典作家语录作为编辑历史的出发点,按语录来构造历史体系的人是这样;而“四人帮”用儒法斗争史概括全部中国历史,进行篡党夺权,则更是这样。本本主义历史研究法的思想实质是主观唯心主义,它颠倒了人们认识的规律,违反了从实际出发的原则;经验一再证明,它同政治上制造个人迷信、推行左倾机会主义结下了不解之缘。
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与历史实际相结合,才是我们所提倡的史论结合, 理论和反映历史实际的史料的统一。正如毛泽东同志所说的,那就是“不凭主观想象,不凭一时的热情,不凭死的书本,而凭客观存在的事实,详细地占有材料,在马克思列宁主义一般原理的指导下,从这些材料中引出正确的结论。”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