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社会意识之间的继承和影响

强调从历史上的社会存在解释历史上的社会意识，不仅不否认历史上的社会意识的相互继承和影响，而且能够正确分析这种继承和影响。唯物史观认为，社会意识尽管是由社会存在决定的，但是，社会意识一经产生，就会在一定条件下具有相对独立性。中国的儒家思想、欧洲的基督教思想、印度的佛教思想、阿拉伯的伊斯兰教思想，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内，尽管社会的物质生产方式、社会的形态发生了变更，它们却一直侵蚀着人们的灵魂，产生着极大的社会影响，这是社会意识具有相对独立性的明显例证。正因为社会意识有这样的特点，因此我们在研究历史上的社会意识时，必须注意这种社会意识受到其他形式的社会意识影响的情况和对于以往思想资料的继承的情况。

但是，我们考察这些继承和影响的情况，不能离开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基本观点。例如，孔子的思想，曾在两千余年的封建社会里产生极大的影响，但是，我们承认这种影响，却不等于认为两千余年间的各阶段的封建思想都只有原封不动继承孔子思想的结果。实际上，在不同的历史发展阶段， 不管当时的思想如何标榜自己宗师孔子，但它本质上仍是当时的社会经济关系、阶级关系的反映，它已经按照当时的历史条件的需要将孔子思想改造加工过了。这就说明，研究历史上的社会意识所接受的影响，归根到底，还是要研究历史上的社会存在，只有弄清历史上的社会存在，考察当时社会阶级斗争的条件，才能弄清当时需要什么以往的思想资料，实际可以接受什么以往的思想资料，而不被那些打着召唤亡灵旗号的思想家所蒙蔽。

另外，我们在考察历史上的社会意识的互相影响时，不仅要研究不同形式的社会意识——例如政治思想、法律思想、道德、艺术、宗教、哲学等等

——之间的相互影响，而且要研究不同阶级的社会意识之间的相互影响。这种相互影响是客观存在的。在阶级社会里，每一个历史时代的统治思想总是统治阶级的思想，这种思想不能不对被统治阶级发生影响；而在整个历史长河中，革命的或反动的阶级一般也会对以往的革命的或反动的阶级的思想资料进行继承；至于个人的思想状况所受到的影响就更为复杂了。这是社会意识复杂的地方。为了避免“超阶级”的错误观点，同时，又能避免简单化的倾向，从根本上说来，还是要从当时的社会存在去解释当时的一定的社会意识的本质，并科学分析在这种社会存在的条件下这一定的社会意识所可能受

① 《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人民出版社 1975 年版，第 144 页。

到的其他社会意识影响的程度。

研究历史上的社会意识，有许多特殊的困难，但是，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给我们找到了一条不至于在精神世界的迷宫里兜圈子的正确道路，这就是从历史上的社会存在解释历史上的社会意识。我们应当沿着这条正确的道路，推进我们对于历史上的社会意识的各种复杂运动形式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