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科学和历史学中的解释——一个结论

本章以探讨米尔所说的一切解释具有相同逻辑结构的争论作为开始，以这一要求可能永远不会被充分证明或驳倒的结论作为结束。宣称所有解释必然是相时的观点，正如宣称它们是不同的说法一样，同样不能被证明。在这种情况之下，对于阻止使用科学模型来讨论和分析人类事务，毫无壁垒可设。

使用科学模型的合理性，最后必须以它的用途和有效性来判断。正如考

斯（见上文第 41—43 页）所主张的那样，倘若科学模型为我们合理地理解经验现象提供了唯一的装备，那末主要根据实用主义的立场来否定模型的应用，就是愚蠢的。当然，在社会科学范围内，确定模型的有效性是十分困难的。在人类范围内，早期应用科学方法并没有丰硕结果，这可认为是合理的客观事实。现在有可能参考计量经济学、社会学、决策理论、运筹学、质量管理、实验心理学等等的广泛研究，在判断什么是科学研究的基础上，大部分标准已臻于合理的状态。但大多数学科，在整个科学所树立的方法论规范， 与或者由于驾驭所研究的现象的困难，或者由于理论发展缓慢，而为某一学科的个别研究者在面临研究的特殊问题之间，被迫寻求某种折衷办法。内格尔（1961，503）指出说：

没有一种方法论的难点经常宣称。面临探求社会现象的系统解释，对社会科学来说是独特的，或是本来就不能超越的。另一方面，如果只表示它们是必然能解决的，问题仍然并没有得到解决的。目前社会调查的现状，清楚地表示了某些困难⋯⋯确实严重。

社会科学家在面对这些困难时，不是拒绝科学解释的模型形式，就是在

应用它们时粗心大意，这是不足为奇的。在使用指标以决定陈述是否正当时， 每一学科倾向于只顾本位。（卡普兰，1964）泽特贝格（1965，151）对于社会学的状况有一段有趣的评论：

我们的指标应当僵硬到什么程度？科学典范规定了的标准简直是凤毛鳞角，如果碰见，也是具体的研究方案。指责任何研究报告，最有把握的办法是将它与科学典范加以比较。评价一份研究报告的最好方法，是将它与其他的研究报告、与在我们的领域中最负盛誉的报告加以比较。浏览一下社会学研究中最著名的代表作，不出所料，我们发现其标准因地而异，因时而异，因题目而异。

在不同的学科之内和之间，也有可接受的各种指标。建立一种科学解释

的模型形式的观点，并不在于为攻击创造性的和有成 果的研究提供武器，它的作用类似一项根本任务，一项终极目的，为此，我们追求有力的、首尾一贯的和合理的描述和解释。时时使我们记起这个规范的性质是有益的。提醒我们自己，科学研究首先是一种创造性的展开想象力的努力，这也是有益的。没有代用品可以代替良好的判断、满意的理解和在评价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历史学的命题上的创造性洞察力。人类活动的研究者所面临的，看来是在试图解开对于人类事务范围内采用科学解释的规范模型上所面对的戈地安结

①和像过去一样只信赖直觉及判断之间作出真正的选择。显然，这种理想是由

控制所支持的创造性想象力，这里的控制是指科学方法所给予我们的合理性和对实际所作出的前后一贯的陈述。像这样一种理想真的确实如此不可到达的吗？

① 戈地安结（Gordlanknot），指希腊神话中难解的结，按神谕，能解开此结者，即可为亚细亚国王。—— 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