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专题和理论

在对地理学理论的探索中，关于地理学“性质”的形而上学思考提供了“指导”和“调节原则”。这些指导在我们的传统文献中有牢固的地位，地理学理论的形成就是对这些指导的一个有意识和主动的反应。因此，当我们充分认识到“构成或发明一种理论的行动看起来⋯⋯既不要求逻辑分析也不受其影响”时（波珀，1965，31），我们以非常概括的方式来确定这些指导的性质是极为重要的。

“地理想象”的丰富性和创造力为我们提供了建立理论的思想财富，我们可以引用的文献极为丰富，且还在增加——虽然增长率明显地低于其他学科（斯托达特，1967）。甚至哈特向（1939）对 1939 年以前文献的大量调查，

主要着重于德国和英美地理学的发展（象哈特向 1959 年以后承认的那样，法国地理学家被忽略了），而且在这些国家的派别内部，也肯定是区别对待的

——苏尔（1965，352）认为历史地理学的处理太简短了。不过，哈特向的著作成为我们最广博的英文原始资料，这些资料集地理学家们所持的对研究对象性质的各种观点之大成（泰勒也如此，1951）。那么问题是：如何表示我们传统文献中纷繁的观点和概念？哈格特（1965 A ，9—17）指出，地理学家倾向于围绕五个专题来组织他们的思想。研究这些专题的性质是有用处的，所述主要依据哈格特，并力求简短。

（a）区域差异的专题哈特向对地理学思想史的探讨使他得出结论：地理学研究的基本目的是研究地球表面的区域差异。他又总结说，这种研究应该通过综合我们在“区域”意义之内的系统理解来进行。无疑这向来是，并且依然是地理学研究的主题之一，虽然可以怀疑它是否是压倒一切的目的，地理学的其他“专题”都必须从属之。

景观专题作为地理学研究中心的“景观”概念主要源自德国，虽然哈特向关于公认的混淆的概念的看法使他得出结论：这不是地理学研究取得丰硕成果的引人注目之处，但直到今天。它还具有重要意义。自苏尔（1963，第 16 章）在 1925 年第一次把这一概念牢固地植入美国地理学中以来，它已作为一个主要研究专题而发挥着作用——特别是在“伯克利学派”的文化地理学家中。这后一组织发展了有特色的研究方法（布鲁克菲尔德，1964，288

—91），其中包括区分自然景观和文化景观以及研究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自然地理学家们在一定程度上也把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到自然景观上，指出戴维斯的方法和伯克利学派的方法主要是发生法，这很有意义。

人与环境专题在区域差异和景观地理学中一个共同的专题就是人与环境关系的思想，这一专题在“决定论者”中成为研究的主要中心，他们把自然环境看作是动力，忽视相互作用或反馈作用。另一方面，可能论者主要设想在同一种人与环境关系上以人为动力。更加折衷的观点现在是由那些认为地理学的基本之点是“人类生态系统”的人提出的。把人类生态学看作是地理学的观点由来已久，虽然最近几年才提出了对它最为肯定的阐述（布鲁克菲尔德，1964；埃尔和琼斯，1966；斯托达特，1967 A）。人与环境关系的专题从未远离过地理学研究中心，对许多人来说，它作为压倒一切的专题而起着作用。
空间分布专题经常提出的看法就是：地理学的主要目的是描述和解释地球表面现象的分布。哈特向把这样的研究认为是区域差异研究重要的

序曲，但对其他人来说，这一专题本身称得起地理研究的主题。按照区域- 系统两分法，对这一问题的看法相当分歧，因而我们发现地理研究的许多系统方面（如在气候学和经济地理学中）围绕着这一基本主题作为它们兴趣的焦点而发展。区位分析——目前地理研究中的一个活跃领域，自然被认为是空间分布专题的一个重要体现。

几何学专题在地理学中“几何学”具有非常古老的传统，但却被相对地忽视了（冯·帕森，1957；哈格特，1965 A ，15—16）。但自 50 年代以来，对这一传统的兴趣显然增加了，根据邦奇（1966）和哈格特（1965 A ）的阐述，我们必须把这一专题看作是地理学研究中的主要部分。（参看第 14 章）

这里叙述的 5 个主要专题既不相互排斥也不完全包括所有的地理学内容。但每一专题，以自己的方式可以提出地理学“性质”的可行定义，只有在这样的适宜定义的关联下，地理学家才开始对概念和理论进行公式化。在一些情况中，如区位分析和几何分析，理论变得更加清晰，也开始采用形式化的途径。在其他情况中形式理论建立的程度微不足道，主要目的是描述。但是地理学家一开始描述一个地区，⋯⋯他就会有所选择（因为不可能描述每一件事情），选择的举动说明了有意识的或无意识的理论或假说中涉及什么是重要的（伯顿，1963，156）。

很清楚，地理学家正象其他学究一样癖好理论赘述和事实汇集。一种“专题”就是指明地理学家应收集的事实种类和组织这些事实的模式。地理学“性质”的任何定义也提供了地理研究范围的粗略定义，并因此提供了地理学理论的先验范围。每一专题都作为一组指令指出地理学家应如何着手工作。每一专题都提出了一组有限的问题——地理事实在区域的意义下如何进行综合？景观是怎样产生的？等等。为了回答这些问题，地理学家提出了原理和概念，它们经过提炼和检验，可以成为基本原理，明晰的理论就建立于其上。

专题产生理论。这一已经是明确了的过程的程度现在需要加以考虑。通过研究科学理论的三个方面——基本原理的性质，形式表述的程度以及经验性，我们可以最好地解决这一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