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孩子一起学习的日子

西安市第一医院图书室 张庆余

1995 年 9 月，徜徉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校园里，任霏霏的秋雨濡湿两鬓的白发，脸上雨水和着泪水。我说不清是伤心还是高兴。因为，30 多年来， 我一直魂牵梦绕的大学校园生活却始终可望不可及，而昔日的宿愿，却终于在下一代身上看到了希望。

我是“老三届”高中六六级学生，曾上山下乡，颠沛流离。28 岁才成家， 第二年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可是，我和“知青”妻子一直两地分居，无暇照顾孩子。以后费尽周折才相继回城，等稍安下心来，女儿已经 5 岁了。

那时，为了夺回逝去的光阴，趁着文艺单位工作不太忙，我决定一方面自学电大课程，一方面拜师学习书法。女儿看到我写写画画，出于好奇，也拿起毛笔，胡乱涂抹。我想，让女儿和我一起学习书法，将来除学习外，还有一门特长，不是一件好事吗！于是，我和女儿约定，我每天写字 100 个，

让她写 60 个，互相监督。

一开始，她写字很认真，悬肘提腕，平心静气，还真是那么回事。“字怕上墙”，我往往把她写的字贴在墙上，评头论足。写的好了，自然适当给予物质奖励，她也很高兴。不过，好事不长，没有多久她就厌烦了，不愿意再“受罪”了，物质刺激也不起作用。软的不行我来硬的，当她看到我脸色阴沉，还是抹着眼泪完成了任务。事后，我带她出去玩，不厌其烦地给她讲道理，带她看书法展览，看书法报上别的小朋友的作品。让她明白要搞就要有恒心，不写字就像小孩子不愿上学一样，是绝对不行的。时间一长，晚饭后她就自觉地去写字，不用催促了。

但是，也有令人不愉快的时候。有一次，我发现她满纸都是“一”、“二” 等简单字，而且写的不认真。还有一次，发现她拿头一天的字来凑数。结果， 等待她的自然是狂风暴雨，承认错误后还要加倍惩罚。我想让她明白，玩小聪明，结果是得不偿失。

当然，也有女儿给我提意见的时候，逢单位工作忙，电大复习考试，自己有时没有写字。当孩子质问时，我二话不说，再忙也要补上。我明白，上行下效，自己做不到以后无法教育孩子。最艰苦的时间有 3 年，3 年中，我们除了看新闻联播外，没有看过电视、电影。当时，我唯一感到的就是“累”。

3 年后，除了一手毛笔字外，我拿到了电大汉语言文学专业大专文凭。女儿的书法作品也相继在全国、省、市获奖。尽管当时奖次并不高，但我觉得弥足珍贵。女儿好像突然懂事了许多，练字更勤奋了。书法上的荣誉培养了她的争强好胜心，在班上门门功课都名列前茅。我如释重负，顿觉轻松。以后，她相继在国内外重大书法比赛中获奖 30 余次。

女儿上小学三年级时，我发觉她对作文有畏难情绪。有一次，正逢盛夏， 暑热难耐，老师布置了一篇《热》的作文。她写道：“天很热，晚上大街上坐满了人，都光着脊梁，手拿着扇子煽，还汗流不止⋯⋯”这哪是作文呀？！

于是，我就把在电大学习的写作知识讲给她听，讲记叙文的四要素，讲观察要仔细、提纲要详尽、事例要典型、主次要分明、详略要得当，开头结尾要精彩、吸引人⋯⋯第二天，冒着中午的炎阳，迎着阵阵热浪，我骑车带她到农村观察体验：汽车驶过时飞扬的尘土、干渴皲裂的土地、拧绳卷缩的苞谷叶子、将全身泡在泥水里的耕牛、趴在地上伸长舌头喘气的狗⋯⋯大自然给她开了眼界，这些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回来以后，再写作文就大不一样了。

还有一次，写去公园游玩，语言平淡无奇，似流水账。我就找出朱自清、杨朔、秦牧等人的文章给她看，看名家如何观察、描写、驾驭文字。

记得我曾和一位名演员交谈，我问她为什么演啥像啥，她说，她的老师在给她排第一出戏时要求十分严格，一招一式，一颦一笑，反复排练，务求恰到好处，演好几出戏后排什么就轻松多了。我想，写作文不也是这样吗？ 所以，我要求女儿对写过的每一篇作文都不轻易放过，再三反复修改。我们还比赛，看谁的文章能变成铅字（发表）。

几年来，在女儿的促进下，我在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数十篇，还被某杂志聘为特邀通讯员。而女儿的作文也 3 次在市上获奖，并被评为市级优秀学生干部。1995 年，被保送到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另外，我在关心别人、艰苦朴素、尊敬老人等方面也坚持为孩子做表率。我的家庭多年来一直被评为五好家庭。

如果说在教育孩子方面有什么经验，那只有一句话——身教胜于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