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儿歌的一字之改

湖南省湘西民族教育学院 王明辉“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

老虎没打着，打着小松鼠。 松鼠有几只？我来数一数。 数来又数去，一二三四五。”

这样一首儿歌，不知何人何时所作，反正很多幼儿园阿姨及年轻父母都会用这首儿歌来教孩子，儿童读物上也用大字赫然套色印着。有一天，妻用这首儿歌来教一岁半的小女儿，我劝止说，这首儿歌要不得，不能教孩子从小不喜欢动物，恨动物。现在老虎野外存数已很少，属于国家重点保护对象， 松鼠虽多一些，但也不是非消灭不可，老虎和松鼠刚好属于雄猛和灵巧的两类，都不宜再打。正当着中学教师的妻子，听了却颇不以为然，说“你们大学教师真是环境意识强，可书上都这么印着呢。吴伯箫的散文《猎户》，写打豹英雄董昆的，不是各类大、中学教材都作为范文吗？你管那么多干吗？”

我一时语塞。妻仍起劲朗诵，女儿在笑。我仔细思索，又觉得这首儿歌是“写实的杰作”。“上山打老虎”，写出国人对野生动物的仇恨。“老虎没打着”，写出遗憾心情，那实际乃因山中已缺少老虎。“打着小松鼠”， 失望之后的惊喜，所谓丢了西瓜拣了芝麻。况且松鼠那么柔弱，容易被打中是自然的事。只是等松鼠也消灭之后，这儿歌又该怎么念？

上街买菜，看到“保护青蛙”的大字标语牌下，有无数青蛙被买卖，剥皮的、未剥皮的，其状甚惨。而那首儿歌总萦绕心头。回来后，请妻子将儿歌中的“打”字改成“找”字，妻硬不愿意，后来听了青蛙惨状描叙，顿生恻隐之心，同意修改了——一二三四五，上山找老虎。

老虎没找着，找着小松鼠。松鼠有几只，我来数一数。数来又数去，一二三四五。

女儿依然欢乐地笑着，我和妻也边念边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