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氐和羌氐 族
氐和羌是我国古代历史悠久的两个关系密切的民族。
氐族的原始分布地在今甘肃东南、陕西西南、四川西北地区,即汉武都天水、陇西、广汉等郡一带。《史记·西南夷列传》:“自冉◻以东北,君长以什数,白马最大,皆氐类也。”自冉◻以东北,是西汉水、白龙江、涪水上游等地,这些地区自古就是氐族分布的所在。《汉书·地理志》记:武都郡的武都(治今甘肃西和西南)、故道(治今陕西宝鸡南)、河池(治今甘肃徽县北)、平乐道(治今甘肃武都东北)、沮(治今陕西略阳东)、嘉陵道(治今陕西略阳东北)、循成道(治今陕西略阳西北)、陇西郡的氐道
(治今甘肃天水)、蜀郡的湔氐道(治今四川松潘北)皆为氐族所居。汉时, “有蛮夷曰道”①。上述诸道、县皆在“冉◻以东北”,其地自古为氐族所居。氐人的分布,如前所述,在秦陇、巴蜀之间。其地山陵险阻,峻阪相接。许慎《说文》卷十四下云:“秦谓陵阪曰阺。”汉人之称氐人为“氐”,和氐人居住的地形有很大关系。
氐族处于汉、羌两族之间,与汉、羌两族很早就有密切联系,深受两族影响,但氐族仍然具有既不同于汉又不同于羌的民族特点。《魏略·西戎传》云:“其俗,语不与中国同,及羌、杂胡同,各自有姓,姓如中国姓矣。其衣服尚青绛。俗能织布,善田种,畜养豕、牛、马、驴、骡。其妇人嫁时著衽露,其缘饰之制有似羌,衽露有似中国袍。皆编发。多知中国语,由与中国错居故也。其自还种落间则自氐语。其嫁娶有似于羌。”②这段史料说明: 氐族有自己的民族语言,与中原汉语不同,但由于与汉联系交往多,又多懂汉语;氐族的社会经济,主要经营农业,过定居农耕生活,兼饲养牲畜,牲畜中猪的饲养,是表明定居的一个重要标志。《后汉书·西南夷传》叙述白马氐的经济云:“土地险阻,有麻田,出名马、牛、羊、漆、蜜。”氐族的农业和纺织都有相当的水平。汉末,汉军曾在武都“下辨收氐谷十余万斛”①;氐人的麻织品很早就受到汉人的重视。《说文》中即有氐人织品的专词,所谓“絣,氐人殊缕布也”;“纰,氐人■也”②。“絣”、“纰”虽是汉字, 实为氐语,在东汉时这些麻布便为中原人士所习知了。氐人营建板屋定居有悠久的历史。《诗·小戎》:“其在板屋,乱我心曲。”《毛传》:“西戎板屋。”然此所谓西戎,主要指氐,不指羌。《汉书·地理志》云:“天水、陇西,山多林木,民以板为室屋。”天水、陇西二郡,春秋之时西羌尚未东迁,在二郡之中,特别是天水以南的武都郡,自古即为氐族分布所在,所以此所谓西戎主要指氐族,并不包括羌族在内。风俗习惯上,氐人服装喜穿青绛二色麻布衣。《说文》:“绛,大赤也。”氐人服色爱好青与赤二种。妇女皆编发。氐人早期的葬俗是火葬,与羌族相同。《荀子·大略》:“氐羌之虏也,不忧其系垒也,而忧其不焚也。”可知氐人行火葬。
① 《汉书·百官公卿表》。
② 《三国志》卷三○裴松之注引。
① 《三国志·魏志·夏侯渊传》。
② 《说文》第十三,系部。
氐族支系众多,各有称号。各部自有豪帅,不相统一。其中以白马氐最为强大,居于仇池(今甘肃成县仇池山)。汉朝廷向西和西南开拓,氐人部分内属,部分移居深山。汉武帝元鼎六年(公元前 111 年)拓氐人之地,设武都郡;仇池山势险要,氐族豪帅常据之以自固。其后,氐族虽有武装反抗, 但往往为汉族统治阶级所镇压。氐族统属郡县后,长期与汉族错居,受汉经济、文化影响,差别日益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