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见义勇为环航免遭恶运

在纽约华尔街大亨中传颂着闻名美国的航空界的佳话。环球航空公司的飞行员工会主席在公司遭受两位股市猎手袭击、而公司老板又见利忘义之时，挺身而出，自愿放弃 26％的工资，为保全这家美国唯一拥有大西洋国际航线的著名企业起到决定性作用，这在美国标购历史上迄今还是唯一的一次。哈利也因此而名留青史。

1984 年，美国环球航空公司因为在一个被人称作不太称职的董事长兼总经理——麦耶的统治下，公司管理松弛，领导部门蹩脚透顶，充满了官僚主义的“脂肪”，在发展机遇面前束手无策，至使股票在交易所每股价格仅为8 美元，强烈地刺激、诱惑着金融鲨鱼的食欲。

平均半年发动一次袭击，堪称“标购大王”的卡尔成为第一个想吞并环航的“黑马骑士”。1984 年 9 月，他购进一批环球股票之后，组建工作班子，解剖猎物，等待着一口吞下的时机。1985 年初，环球因油价上涨而把全部飞机抵押出去，不久《财富》杂志把它列为美国大公司中声誉最差的第三家，还有旅客称它的航班是“空中牲畜列车”。卡尔分析环球公司潜藏的巨大财富之后，立即举枪瞄准这个靶子，于 4 月 29 日吃进它股票的 5％以上，又在规定的 10 天交易宽限期内迅急吃进 20.5％。由他控股的公司倾巢出动，并申明先用 6 亿美元（2 亿是贷款）兼并环球，然后分割出卖，只保留它穿越大西洋的国际航线业务。

环球公司领导集团认为卡尔的并购计划是“一次名副其实的创伤性休克”，完全不能接受。但他们此时几乎是赤手空拳，既无力用“驱逐鲨鱼” 的方法应战，又无力制定“毒丸计划”进行防御，结果作出一项维护自身既得利益的“金降落”计划，而把公司的存亡寄于诉讼和舆论。5 月 15 日公司向法院指控卡尔隐瞒真情；并推派公司董事中的前国防部长、前世界银行总裁麦克纳马拉，前交通部长阿丹斯请求国会举行听证会、要求政府部门调查卡尔是否属于环球公司的“合适接收者”。然而经过核实，5 月 28 日，联邦法院认定卡尔“是个可靠买主”。当天麦耶召开董事会，决定把公司卖掉，但要寻找一个出价更高的白马骑士，让墨马骑士卡尔的袭击落空。

6 月 7 日，国会的听证会在环球公司总部举行，整个大厅挤得水泄不通，四周挂满了“卡尔，住手”的横幅标语，到会的员工、政府官员和国会议员都愤怒地指责卡尔唯利是图，要肢解环球公司，卡尔胸有成竹，在全场紧逼下用浓重的纽约郊区口音宣布：“无意肢解公司，只是要把公司办得更好才进行紧缩改组的。”他突然话锋一转追问董事长麦耶：“你是不是有个‘金降落’计划？就是说，不管是谁成为公司的主人，你和经理们都有丰厚的酬劳？总共多少？请告诉到现在为止还支持你的员工们！”麦耶在震惊的员工面前支吾半天才说出他和经理们将从“金降落”中得到近 1 亿美元的离职金。会场气氛顿时爆炸，员工们明白：“麦耶与同伙只不过是一群贼”，空姐们满面泪痕地奔出会场，飞行员工会主席哈利如梦初醒，指挥飞行员把抗议卡尔的标语牌扔向麦耶。听证会立时中断，官员和议员带着“环球公司除被兼并别无选择”印象拔腿就走。麦耶恼羞成怒，发誓要找到白马骑士击败卡尔。

这时候，半路又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得克萨斯航空公司老板洛伦认为“不肯冒风险的企业乃是风险最大的企业，最终会被冒险者吃掉”，决定用每股20 美元，比黑马骑士 1 股高出 2 美元的代价娶这位欠债亿倔美元、麻烦成堆

作嫁妆的“新娘”，使自己的航空公司成为美国的老二，跨越大西洋空运的主人。

6 月 12 日夜间，洛伦佐与环球公司董事长麦耶达成协议，以每股 23 美

元的价格标购航空公司，双方一致同意第 2 天让协议见报。

6 月 13 日，飞行员工会主席哈利看见报道怒不可遏——又一次被麦耶出卖了！这个老家伙只说是与几个白马骑士谈判，从来没说过把公司卖给飞行员的死对头落伦佐！哈利向来对洛伦佐恨之入骨，曾公开痛斥他“是个做坏事毫不手软，得势不饶人的东西，手上沾着飞行员的鲜血！”哈利认定，公司落在洛伦佐手中飞行员就倒大霉了，起码工资要减低一半，跟他的血腥公司相同。在美国航空界，洛伦佐确实口碑不佳，他用强硬手段买下大陆航空公司后突然宣布破产，卑鄙地取消了员工的薪金合同；飞行员罢工，他就廉价雇用“罢工破坏者”维持飞行；由此他得到“魔鬼”的骂名，他管的公司也被叫做“社会屠宰场”。

哈利认为与其投入只图赚钱的黑马骑士怀抱，也比投到地狱里强，眼下要拉住卡尔留在竞争圈内，以便为公司找到更好的买主。6 月 14 日哈利电约卡尔于 16 日面谈。会谈在卡尔的公馆进行，卡尔想以靶子企业的工会代表，作为向洛伦佐出让股票的要价本钱，意在使用假道伐虢之计。哈利则从飞行员薪水中拿出一份“礼品”作业筹码，鼓励卡尔与洛伦佐竞争。因双方都知道对方的用意，也都明白暂时联合的重要，初次接触后双方都乐意“继续保持联系”。

月 25 日飞行员工会理事会听取哈利的汇报。由于对洛伦佐的仇恨高于一切，又因为新的买主没有找到，洛伦佐已在筹集资金，全体理事便一致同意用降低部分工资的办法吸引卡尔参与竞争。6 月 27 日晚，哈利撮合飞行员、机械师和空姐三个工会的代表与卡尔会谈。机械师工会代表一谈就吵，空姐工会代表不得要领，哈利则注意保持分寸，卡尔决定各个击破，先集中精力与哈利谈判。卡尔的要价是一旦买下公司，就对飞行员实行“双轨工资制”

——老飞行员工资不降低，新飞行员工资等级普遍降低。这是老板挑起“新老之争”、涣散飞行员团结的狡诈手段（美国最大的航空公司飞行员为此举行过 29 次罢工），也是哈利绝不肯接受的，谈判僵持到次日凌晨 4 时。哈利叫卡尔的顾问全部退场，一对一平静地说：“卡尔，你知道什么是宗教和传统吗？对飞行员来说，同样的工资等级就是宗教，就是这么回事。我不在乎什么新来的不新来的，我们不会让步的，如果为这事谈崩了，就让它崩好了。” 卡尔沉思良久只得让步，否则就切断了与唯一同盟者的联系。最后双方达成妥协；卡尔未买下环球前，坚持抬价与洛伦佐竞争，不把股票卖给洛伦佐；买下环球后，必须保持其完整，飞行员放弃 20％的工资。

月，三方各打各的牌，哈利四处奔走，但仍未找到理想的白马骑士；

卡尔不断对洛伦佐提高出让股票的要价，即使在得利 1.5 亿美元的情况下也

不松口；洛伦佐一面与环球公司机械师工会谈判，一面向卡尔许诺追加 2000

万美元补偿费，却碰上对方要价 2500 万美元的软钉子，无奈地等待银行 8 亿美元贷款到手后再作动作。整整一个月中，哈利并没有确定是否让黑马骑士卡尔吞下环球公司；夹在两大兼并者中间的麦耶董事长此时则无所适从，洛伦佐懂行但名声不好，卡尔保证公司的完整但未必善待自己；左思右想，最后决定听天由命。

月 1 日卡尔要求飞行员放弃 30％的工资。哈利只同意 22％，卡尔拂袖

而去。哈利虽然提心洛伦佐的毒手，但不想屈服卡尔的讹诈，无可奈何地听任事态发展。不料第二天一早卡尔打来电话：“哈利，咱们能不能设法破镜重圆？”又是一整天的讨价还价，哈利同意放弃 26％的工资，但申明经公司全体职工大会表决后才有效。此时他心中的假道伐虢之计已经构思完毕，通过卡尔向麦耶显示威力，不让麦耶胁从于洛伦佐。

8 月 5 日，环球公司职工表决通过工资让步方案。卡尔当天在交易所发

起冲锋，以每股 24 美元吃进股票。仅仅比洛伦佐高出 1 美元，便使卡尔在 8 月 7 日拥有靶子股票的 40％。8 月 8 日达 45％后卡尔请洛伦佐退出竞争，让出股票，当晚达成协议。第二天洛伦佐突然反悔，以每股 26 美元再次投入角

逐。麦耶权衡之后，希望卡尔也以每股 26 美元的价格买下环球。卡尔却不愿

加价，回答是：“要么 24 美元，要么是零。”最后双方商定在 8 月 21 日董事大会召开之前，不确定公司出售给谁。

8 月 21 日上午，环球公司全体董事审议两个兼并者的方案。洛伦佐发言，

他唯一优势是每股多 2 美元，短处是环球要与得克萨斯公司合并，半年后才能营业，糟糕的是对“社会屠宰场”的辩解含混不清。然而董事们听进去的则是每股多 2 美元。卡尔被哈利领到董事面前，发言简短扼要：公司名称不

变，继续营业，虽然每股低 2 美元但有飞行员、机械师工会支持。

卡尔发言完毕，哈利站起身宣布 82％的职工写给自己的“支持信”。董事们还没回过味来，哈利已直视他们，决心对这群曾可耻地卖身投靠洛伦佐的叛徒们说出心里话：

“我今天穿制服出现在诸位面前，是为了向你们表明我作为环球飞行员的骄傲。我和 3300 名飞行员分享着这种自豪。我们尊重企业精神，并谴责那些只为贪图发财而投机的家伙。我们要的是尊严！”

“卡尔已经许诺保持环球公司的完整，二个月来证明他是信守诺言的。而洛伦佐不仅有肢解环球的危险企图，还会发动一场社会屠宰战！”说到这里哈利不由提高嗓音疾呼：“请你们不要给洛伦佐毁灭我们公司的机会！”黑马骑士被这位 52 岁飞行员那种献身职业的精神深深打动，也真的爱上

了航空行业，急忙拉着哈利走回别墅，决心不管环球公司董事的表决如何，吃过午饭就把市场上所有股份买下来。两人刚走进书房，电话铃声大作—— 董事会表决通过卡尔的收购方案。

卡尔接管环球公司后自任董事长兼总经理，撤换了大部分管理人员。1986 年 2 月他用抵押公司财产的办法获得 2.5 亿美元，买下与环球竞争的厄扎尔航空公司。同时飞行员工会对公司的经营给予大力的支持，使环球的营运状况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