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中的沃顿商学院

1996 年，在《商业周刊》的最佳商业研究生院的排名中，宾夕法尼亚州大学沃顿商学院一举夺魁。沃顿把西北大学的凯洛格管理学院

（J.L.KelloggSchoolofManagement）拉下宝座，后者从 1990 年起已连续三次在每两年一次的民意测验中名列榜首。

《商业周刊》发现，1996 年无论对于主要的商学院还是对于它们的毕业生来说，都是行情异常看涨的一年。大多数最佳工商管理学院的申请人数在不断增加，同时，培训经理人员也使商学院的收入增加了。另据《商业周刊》调查，美国各公司 1995 年共招聘了 6569 名工商管理硕士生，比 1993 年增长18％。1995 年，在毕业之前，名列前 20 名商学院的工商管理硕士生每人就平均获得 2.74 个工作机会，他们平均初薪为 87024 美元，比 1992 年高出 36

％，这主要是由于那些咨询公司大力招聘的结果。实际上，哈佛、斯坦福和哥伦比亚这三所大学的工商管理硕士毕业生的平均初薪已达到了 6 位数。这在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工商管理硕士供过于求的说法可以休矣。

但是，大好时光并没有给为名誉和声望而不断奋斗的商学院带来喘息的机会。沃顿商学院从 1994 年的第四名脱颖而出并不是 1996 年的唯一惊人之笔。哈佛大学的工商管理研究生院名次下跌两位而滑到第五名，这是它前所未有的最低名次；斯坦福大学则从第七名上升至第四名。凯洛格管理学院降至第二位倒并不是因为人们对学院或它的毕业生有什么不满，而是因为在 80 年代初期，像哈佛、斯坦福、芝加哥、沃顿这样一些传统的名牌商学院忽视市场对工商管理硕士的需求之时，凯洛格学院那位当今最成功的商学院长就已经树立起现代商学院的样板，而沃顿学院将凯洛格学院拉下来主要是因为它的革新精神得到了市场的承认。

沃顿学院由费城实业家约瑟夫·沃顿于 1881 年创建。学院的崛起并非一日之功，前托希·罗斯国际会计事务所（ToucheRossInternational）总经理拉塞尔·帕尔默于 1983 年同意就任沃顿学院院长。这位有着过人魅力的帕尔默发起了把沃顿变成“世界最杰出商学院”的运动，由于帕尔默常常念叨这一口号，结果它成了工商管理硕士生们每年演出的讽刺剧中的摹拟内容。

为了达到目标，帕尔默采取了惊人之举：用重金吸引几十位出色的教员来校授课。在 7 年之内他使别人对学校的捐款翻了两倍，达到 9000 万美元，

增加了 27 个由捐赠基金资助的教授职位。他用 2500 万美元修建了一个豪华

的教学中心，里面装饰着 19 世纪的缅甸挂毯和萨尔瓦多·达里的石版画。在这里，沃顿学院对企业经理人员进行授课。同时，帕尔默着手对学院的 MBA 教学大纲进行全面的审查，最后导致硕士生课程的大改动。营销学教授说： “帕尔默有想象力和领导才能。他是一位建设者。”

帕尔默于 1990 年退休时，为格里蒂将一切都安置妥当。后者曾担任过麻省理工学院教授，是 CSC 指数公司的创始人。格里蒂制订出一项新的课程计划，并从 1991 年起用两年时间分阶段完成这些改革。当时这里的很多教员都问：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干？一切不是都很好吗？

然而，格里蒂对改革深信不疑。在兴旺的 80 年代，沃顿作为一所财力充

足的学院一直居于主导地位。但是从 60 年代初起，这所学院从未改动过它那种刻板的分析式教学方法。帕尔默认为，学院应更加强调“人的技能”和更重视现实问题，增加全球观点，不能把教学看成是一套各不相关的学科，而

应以更为综合的方法进行。格里蒂说：“我很自豪，因为我们在课程改革方面带了头。这为整个商学院系统定下了调子。”

3 年前，沃顿学院推出一项为期 4 周的“预科”课程计划，包括计算机实习、演讲和社会活动以及在波科诺山户外的一项训练活动。通常的一年两个学期，被改为采取 4 个 6 周一单元的“模数时间划分法”。这就要求学院重新审查第一学年的每一个课程，以及与之相关的内容，并开设一系列新颖的领导艺术课和职业道德规范课。为了使核心课程互相结合，学院定期把主要的教员召到一起，以保证达到营销学课的讲授内容能很快同实际操作联系起来等要求。此外，还增加了小组作业、计算机摹拟、多学科个案研究、现场作业等一次为期 4 周的国外旅行课程。格里蒂和沃顿学院中的核心教师全心致力于这项任务。教授约翰·赫尔希是核心小组中的“四巨头”之一。他说：“这是一个缓慢的演变过程。作为教师，我们划分成更小的组，经常地碰头，大家照管参加同一课目计划的小组学生。”为了掌握进展情况，也为了保持压力，格里蒂与舆论研究公司（OpinionResearchCorp.）订立了合同，对工商管理硕士生、教师和公司招聘人员们进行全面的民意测验和专题访谈。尽管格里蒂比好交际的帕尔默要谨慎和理智得多，但他却更善于沉着相处。每个学期他都要在 MBA 酒吧搞 6 次简易午餐会，外加一次比较正式的关于学院情况的讨论会。在学期结束那一天，格里蒂在学院楼前的草地上举行香槟酒会，向学院最佳教师颁奖。这种仪式是很动人的，它体现的是学院的精神，显示出对卓越的教学工作的珍视。

这些改进使沃顿学院能吸收比过去更好的学生。1994 年的新生班（来自56 个国家）使沃顿学院研究生入学管理考试（GMAT）的平均分数达到 650 分。

格里蒂还为学院增加了 14 个由捐赠基金资助的教授职位，同时使捐助额增加

到 1.41 亿美元。他终于圆了帕尔默的梦，即通过进行名牌学校中最引人注目的课程改革压倒了他的对手。这些改革使沃顿学院获得美国企业界的最高评价，同时，由于十分重视学生要求改进教学的意见，格里蒂也从沃顿毕业生们那里得到了一个最佳分数。

沃顿掀起了管理教育创新和改革的浪潮。现在，各学校都纷纷撕掉它们的教学大纲，重新思考教育下一代商业领导人的方法。如同沃顿学院一样，有的学校把商业作为一个整体来讲授，甚至在每学期只给一个评分。他们增加了协作课和领导艺术课，并更加强调全球化和质量问题。

同时，他们把现实咨询项目和现场作业纳入课程计划，减少了商业教育的理论性。现在，学生成为改革工作的主动参加者，而不是消极的旁观者。密歇根大学商学院院长说：“老的商学院模式就像一场百老汇的演出，学生坐在那里当观众。现在我们把灯打开，升起帷幕，让学生一到这里就积极投身于他们的教育舞台。”

60 年代初，当格里蒂还是麻省理工学院的学生时，他是一位体格健壮的摔跤运动员。但是在他念本科的四年里，每年都只夺得第三名——甚至最后一年他作为麻省理工学院的摔跤队队长去参加比赛，结局也是如此。但现在作为院长的格里蒂再也不是第三名了。这说明，商学院同商界一样，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就是格里蒂在摔跤场上学得的东西，也是他为下一轮最佳商学院的竞赛而应铭记在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