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勒斯“镭管”未响
日内瓦会议期间,社会主义国家的主要对手是美国代表团团长、国务卿杜勒斯,他是个顽固的反共分子,是美国著名的政治活动家和理论家,正是他创立和发表了“把和平演变的希望寄托在中国的第三代和第四代身上”的理论。
杜勒斯中等个子,戴一副近视眼镜,脸色总是苍白疲倦,表情严峻冷酷, 会议期间从未露出过一丝笑容。据悉,这次他来日内瓦之前,刚刚做过一次癌症手术,医生在他胃里专门放置了一支“镭管”,用作放射性治疗以控制病灶的扩散。因此,在他与会期间,人们都叫他“雷管”,“镭管”与“雷管”谐音,这绰号不仅仅反映出他是个危险人物,威胁着别人,而且也喻示他自己已面临岌岌可危的境地了。“雷管”这绰号使杜勒斯的赫赫大名蒙上了一层阴森森的色彩。他手术后先是拖着虚弱的身体到朝鲜“三八线”上去视察,然后又风尘仆仆地赶到日内瓦。当时朝鲜战争刚结束不久,美国和美国人操纵的“联合国军”在朝鲜战争中伤亡惨重,根据联合国在纽约公报上公布的数字,“联合国军”方面的伤亡数为 147 万多人,其中美军为 14 万多人,日平均伤亡数远远超过二次大战。最终美国不得不乖乖地坐在谈判桌前, 破天荒地、屈辱地在自建国以来的第一个战败协议书上签了字。这次战争使得美国因二次大战的胜利而被激起的高昂士气和自信心跌得一落千丈,也正
因此,美国对新中国的敌视达到了极点。于是,美国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报复中国,以日本为其在东方的主要军事战略基地,通过武装台湾,插足越南, 加紧控制亚洲其他国家,开始有计划、有步骤地对中国形成军事包围圈,同时极力阻挠中国进入联合国,并对中国实行全面的经济封锁,为新中国的生存和发展制造一系列的困难。
4 月 26 日,在世界各国的期盼和注目中,日内瓦会议在国联大厦(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国联的所在地)隆重开幕,参加会议的很多是当时活跃在国际政治舞台上的赫赫有名的外交家,如:苏联外长莫洛托夫,英国外交大臣艾登,法国外长皮杜尔,美国国务卿杜勒斯。此外还有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和南朝鲜以及参加“联合国军”的澳大利亚、比利时、加拿大、哥伦比亚、阿比西尼亚(即埃塞俄比亚)、希腊、泰国、卢森堡、新西兰、菲律宾、土耳其等国的代表。
根据日内瓦会议拟定的日程,会议首先讨论的是朝鲜问题。为了促进朝鲜和平统一,为了使所有在朝的一切外国军队撤退并帮助朝鲜举行自由选举,朝、中、苏三方代表携手并肩,在会上同以美国代表为首的西方反共势力进行了顽强而艰巨的斗争,提出了一系列和解方案。
在 4 月 27 日的会议上,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外相南日,根据预先商定的方案,提出了一项解决朝鲜问题的全面建议,包括三项内容:六个月撤退外国军队,全国举行自由选举,恢复朝鲜的和平统一。
第二天,美国代表团团长、国务卿杜勒斯发言,强辞夺理地指责朝、中、苏三国在朝鲜问题上的共同立场。他提出了实现所谓“联合国统一朝鲜”的决议,其实质是想使美国无限期地占领南朝鲜。
听了杜勒斯目中无人、出言不逊的发言,周恩来总理即席在原来的讲话稿中增加了一大段话,义正辞严地批驳杜勒斯的发言。
周总理郑重声明:“中华人民共和国支持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为实现国家统一的三项建议,谴责美国对朝鲜的侵略行为。我们呼吁亚洲国家彼此之间进行协商,共同努力维护亚洲的和平与安全;呼吁所有欧洲国家在集体努力的基础上保证欧洲的安全;呼吁停止扩军、普遍裁军并禁止使用原子武器、氢武器和其他大规模毁灭性的武器。”周恩来还对印度、印度尼西亚、缅甸等国未能出席日内瓦大会表示了遗憾。
周恩来的讲话,铿锵有力,有理有节,充分表明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鲜明的立场以及积极寻求解决问题的诚恳态度,获得了很多国家代表的称赞和好评。
但是美国、南朝鲜根本就没有达成协议的诚意,步步设置障碍,阻挠会议的进展。尤其是美国根本不顾朝鲜人民的利益,拒不从朝鲜撤军。
美国人自以为是“金元帝国”,在会场上蛮横无理,横行霸道,无论对他们扶持庇护的国家或是盟国都要挥舞指挥棒,发号施令。开会时竟不顾起码的外交礼节,将两只脚高高地跷在会议桌上,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脸。有一次,李承晚的代表卞荣泰发言时因多少想解决一些问题,讲了一句不符合美国口味的话,美国代表马上暴跳如雷,站起来当着所有代表的面呵斥他,如同主子对待奴才一样。弄得卞荣泰尴尬万分,下不来台。
还有一次,加拿大代表在会下休息时,悄悄对中方人员说,他听了周恩来先生的发言,认为很合乎情理。中方人员便将此情况向周恩来总理做了汇报,周总理听后也很高兴,以为他会在会上讲几句公道话。谁知这位老兄在
休息后的发言中,却将杜勒斯的提案大加发挥,并重复美国对我国的攻击和污蔑,诬陷中国“挑起了朝鲜战争”,是“侵略者”等等,这使中国代表很感意外。但散会后,他又主动与我方人员联系,又是握手,又是请求原谅, 说他会上的发言是言不由衷,因必须服从美国的指令,照美国的意思办,不敢越雷池一步。
在整个日内瓦会议期间,东、西方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立。双方在看不见硝烟炮火的特殊战场上进行着殊死的搏杀。苏、中、朗、越作为一方,表现出高度的团结,会上紧密配合,在很多重大的关键性问题上,齐心合力同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会下则频繁接触,四国代表团领导经常聚会在苏联外长莫洛托夫的住处,讨论研究会议上出现的问题, 互通情报,交换意见,商量对策。苏联外长莫洛托夫偶尔也来到我国代表团下榻的别墅找周总理谈话,但由于考虑到代表团住的别墅是临时租的,担心被安装了窃听器,所以,每当谈到重要问题时,都需要开大收音机音量。
在中、朝、苏三国团结联合的斗争下,美国破坏会议的阴谋屡遭失败。5 月 3 日,杜勒斯提前灰溜溜地离开日内瓦回国了。
提起日内瓦会议,人们不由会联想到一件引人争论的事,即会议期间杜勒斯究竟有没有拒绝与周恩来握手。
当时正值中美关系处于冰封雪冻时期。日内瓦会议召开之前,杜勒斯确实曾亲自下令:禁止美国代表团的任何人员同任何中国代表团的人员握手。长期以来,国际上有一种流传很广的说法,即在日内瓦会议期间,周恩来要同杜勒斯握手,被杜勒斯断然拒绝了。当时任代表团秘书长的王炳南在他后来所著的回忆录《中美会谈九年回顾》中对此事做了澄清。他写道:“有人说,在日内瓦期间,周恩来总理要同杜勒斯握手,被杜勒斯拒绝了。实际上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他说:作为代表团的秘书长,在整个会议期间, 他都是与周总理在一起的。每次开会时都是由他引路,陪着总理进入会场的。会场的座位是按每个国家英文名称的第一个字母排列的。中国是 CHINA,排在前面,而美国是 USA,排在后面,两者相距甚远。每次开会和散会时,美国代表团与中国代表团从来都是从不同的门进出会场,因此两人会场上并不曾相遇。其次,杜勒斯是个坚决反共的人,他坚定的信念是决不容许共产主义在世界上存在。在当时中美仇视的情况下,他更不会想与共产党人打什么交道,第三,杜勒斯本来就是一个沉默寡言、不善与人交往的人。平时,他往往是一下汽车便低着头径直进入会场,一散会则立即退场,低着头钻进汽车,从不理睬记者,也不向任何人打招呼或寒暄。在这种情况下,周恩来没有机会、也根本不会主动伸出手去和杜勒斯握手的。另外,由于杜勒斯提前回国,他在日内瓦仅呆了一个星期,所以事实上并没有发生“拒绝与总理握手”的故事。此外,周总理也是不会主动去握杜勒斯的手的,因为我国代表团当时早有规定:我国外交人员在公共场合不主动和美国人握手,当然如果他们主动来握手时,要礼尚往来,不要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