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的内容

在西学东渐以后,西医是早期被引进的一门近代科学技术。于是中医中药被说成是“不科学”的,他们认为中药尽是些草根树皮,治不了大病。这完全是民族虚无主义的谬论。事实上,我国古代医学家正是利用“草根树皮, 石头虫鱼”,在我国几千年的历史中,为保护人民的健康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我国的中药学具有许多独特的内容和特点。

首先,它有一套独特的理论系统。这些理论知识是根据对疾病的认识, 对药物的自然属性和在人体内的治病作用等概括出来的。中药有“四气”、“五味”、“升降”、“浮沉”、“归经”的属性。藏医学中更把药物的性能分成“六味”、“八性”和“十七效能”。这些独特的认识是其他任何医疗系统中所没有的。四气是“寒热温凉”,五味是“辛苦咸酸甘”。寒凉药能治热性病,凡发热的病多用寒凉药;凡是机体虚弱、体温偏低、手足冰凉的病症,多用温热药。升降浮沉指的是药物在体内发挥作用的趋向,升浮指向上向外的趋向,反过来就是沉降。如麻黄可发汗,升麻有消除下坠感觉的作用,因而属升浮药。一般说,凡是植物的花、叶部分,多具升浮作用,如辛夷、苏叶等;凡是子实和矿石类物质,多是沉降药(当然有例外),如代赭石、枳实等。经分析鉴定,古代对药物的这些认识,是通过长期实践概括总结出来的,是合乎科学道理的。黄连、黄芩、板蓝根一类苦寒药,都含有杀菌、抑菌成分,确可退热;而古代所说的杀虫药,有不少含有杀虫、驱虫成分,如常用的槟榔中含槟榔素,对多种寄生虫,尤其是绦虫,具有麻痹作用,至今仍是比较理想的驱虫剂。归经是指药物对哪一种脏器、经络具有亲和力的意思,在临床应用中,常要根据哪一脏器、经络患病,选用相应的药物。

其次,人们在治病过程中,积累和总结了对药物加工改造的独特方法, 称作“炮制”(或“炮炙”)。中药的炮制方法极其丰富,大致分水制、火制和水火共制等几类。水制如用酒泡、醋泡、水漂等等;火制如炒、焙、煅等;水火共制如蒸、煮等等。炮制是中药治疗过程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环节, 它的目的是消除毒性,增强药效,改变性能,便于服用、保存和去除杂质。举例说,乌头、附子、半夏这些药,都有比较大的毒性,不经炮制加工,吃了要中毒,而用姜、明矾浸泡加工后,毒性就去除了,药效仍保存下来。又如生地黄是凉性药,可以用来治热性病;如果把地黄经过反覆多次蒸熟晒干,却变成温性的,可以补血。加工炮制后,去掉杂质,可以做成便于服用和贮存的小片或其他剂型。所有这些,形成了我国中药独特的炮制学。

最后,中药的复方配伍以及采用药物的不同部位和剂型,也是独具一格的。一般说,中医大多采用复方的形式治病,一张方子,少则三五味,多的可达几十味。这些药物之间,互相配合,互相箝制,常常由于配伍的不同, 甚至剂量的变化,而达到不同的治疗作用。早在两千多年前的《黄帝内经》

中,就已有简单的复方。汉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中,也记有许多复方, 以治疗不同的病症。如桂皮和麻黄合用,用来发汗治外感病;麻黄和杏仁、石膏等合用,却又是用来治喘咳壮热的;如麻黄配合白术、生姜,又变成消肿的方剂。再以当归为例,如果用完整的全当归,可以补血;如果用的是当归尾梢,却起行血活血的作用。同一味药的不同部位和不同配伍,作用这样不同,这是通过极其细心的观察和长期的实践取得的知识。

在漫长的岁月中,为了适应不同的治疗需要,人们又发明了多式多样的治疗剂型。目前我们常用的汤剂、丸剂、散剂等,在两千多年前早就有了。古代的药物剂型,包括外用、内服,多达一二十种。有不少固定的方剂,已制成固定的剂型,沿用千百年。汉代张仲景《伤寒杂病论》中的“白虎汤”、唐代的“四物汤”、宋代的“至宝丹”、藏医学中的“珍珠丸”等中成药, 至今仍然在临床中发挥有效的医疗作用。

我国古代就已经有了多种特效药物。除去上述《神农本草经》中提到的以外,其他如鸦胆子治疗痢疾(阿米巴痢疾),苦楝、雷丸杀虫,海藻治甲状腺肿,动物肝脏(含各种维生素)治疗夜盲等等,都具有科学的道理。尤其突出的是东汉三国时期的华佗(145?—208),已经应用酒服麻沸散作为麻醉剂做外科手术。这种麻醉法在世界上具有很大的影响。美国拉瓦尔在《世界药学史》一书中,曾提到华佗精通麻醉术,古代阿拉伯国家应用吸入麻醉剂,可能就是从中国学去的。又如早在东晋葛洪《肘后备急方》中就有应用绞取青蒿汁治疗疟疾的记载。已经证实,青蒿中含有抗疟药“青蒿素”,它的医疗作用比奎宁等常用抗疟药还好。所有这些都表明我们的祖先在临床药物治疗方面有高度的成就。

古代的炼丹术在客观上也为中药的发展起了积极作用。由炼丹制出的产物,后来在外科上得到应用,如红升丹、白降丹等,至今仍是外科常用的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