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做了大量平衡与协调工作,将各民主党派主要领导人和社会 贤达、无党派民主人士,安排进了政务院及其下属机构

由于周恩来在国民党统治区工作的时间比较长,对各党派民主人士的情况比较熟悉,并同他们有密切的交往,因此民主人士的任职名单大多数是由他提出来的,并且做了大量平衡与协调工作。

首先是对傅作义的安排问题。

当时,中共中央决定成立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其中包括了程潜、张治中、龙云、傅作义这样一批国民党著名将军。毛泽东、周恩来考虑到傅作义将军对和平解放历史名城北京有着其他人不可替代的特殊贡献,这是他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立下的一大功劳,一定要再给他安排一个部长职位。

周恩来在西柏坡对傅作义说:

早在 1949 年 2 月 22 日,傅将军以人民利益为重,和平解决了北平问题,避免了一场灾难性的战争。否则,就会给人民带来巨大的损失⋯⋯我们欢迎你与我们合作。我们的合作是有历史根源的。在抗日战争中,我们是在敌后合作打日本的。那个时候,我们合作得不是很好的嘛⋯⋯原来准备在解放区召开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的会议,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临时政府。现在北平和平解放了,就可以在北平召开这样的会议。你可以参加这样的会议啊。你既是有党派,也是有功将领,参加会议也是有代表性的。

鉴于傅作义在绥远时,曾在兴修河套水利工程方面做过许多工作,这样

周恩来就提名傅作义担任水利部部长,并安排当时的中共北京市委副书记李藻华到水利部当副部长兼党组书记,协助傅作义工作。周恩来很尊重傅作义。中共中央酝酿配备水利部领导班子时,他请傅作义推荐入选,并对李藻华等人说:“凡是傅作义提的人我们都要用。”很快,傅作义向周恩来推荐了两位民主人士,一个是张含英,曾是国民党黄河治理委员会比较负责的技术专

家;另一位是刘瑶章,曾任国民党河北省党部主任委员、中央执行委员和北平市长。不久,张含英被任命为水利部副部长,刘瑶章被任命为水利部办公厅主任。

第二是劝说德高望重的黄炎培担任公职。

中国民主建国会主任委员黄炎培在旧社会曾多次拒绝旧政府的高官厚禄,始终奉守“不为官吏”的立身原则。对此,有人说他是故鸣清高,也有人说他茹素皈依,有出世思想。1949 年 3 月,黄炎培来到解放后的北平也无意做官。一次,在中南海怀仁堂的晚会上,毛泽东问他:“北洋政府两次请你当教育总长,你为什么不去?”黄炎培回答:“我的信念是:看不清真理所在,是纶不盲目服从的。”

鉴于这一情况,10 月 11 日下午,周恩来前往安儿胡同黄炎培家中拜访, 诚恳地提出请他担任政府公职。黄炎培仍抱定初衷,说:“1946 年我才 68

岁,已觉得年纪老了,做不动官了,如今 71 岁了,还能做官吗?”

周恩来充满敬意地望着这位比自己大 20 岁的老人,回答说:这不同于旧社会做官。现在是人民的政府,不是做官,是做事,是为人民服务。在政治协商会议上,由各党派斟酌制定了《共同纲领》,就是为人民服务的“剧本”、我们自己有了“剧本”,自己怎能不上台唱呢?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恳谈,黄炎培“理屈词穷”,被说动了。但他表示还需要考虑考虑,等他第二天回话。这天夜里,黄炎培辗转反侧.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入睡。

12 日早晨,黄炎培广泛征求了江问渔、杨卫玉等好友的意见,他们一致认为,在周恩来代表中共中央求贤的盛情邀请之下,他应该接受在政务院的职位。

这天晚上,周恩来再次登门听取黄炎培的答复。这时,黄炎培高高兴兴地向周恩来表示,他愿意出任政务院副总理兼轻工业部部长。

黄炎培的这一举动,反倒使他的子女感到难以理解了。任职后不久,他在大连工作的四子黄大能因公出差到北京,一见面就问他爸爸:您“一生拒不做官,怎么年过 70 做起官来了?”黄炎培详告了周恩来做他工作的经过, 并严肃地说:“以往坚拒做官,是不愿入污泥。今天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政府,我做的是为人民服务的官呵!”

无独有偶。在旧社会也曾拒绝过高官厚禄的耿介之士——著名的林业学家梁希,也欣然受命担任林垦部部长。

第三是提议李书城担任农业部部长。

让李书城出任农业部部长,有人为此大惑不解,提出为什么要委任一位大家都不甚了解的人来担此大任呢?

周恩来解疑说:他是同盟会的早期会员之一,辛亥革命首义后在武汉当过革命军总司令黄兴的参谋长,继之投入了讨袁护国战争和护法战争,在旧民主主义革命斗争中起过重要作用;同时,中国共产党的“一大”就是在他家召开的,他的弟弟李汉俊过去对党也有过贡献;在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中, 他还做过一些有益的工作。这样安排,体现了照顾民主人士的各个方面。

为此,周恩来派薄一波去找李书城谈话,并对薄一波说,“他有这么一个历史,要照顾这个历史,你去跟他谈谈,说要提他为农业部长。”

李书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任新中国第一任农业部部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