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在大庆多看几眼”

1962 年 6 月 21 日,坐落在沃野千里的黑龙江松嫩平原上的大庆油田, 红日高挂,碧空如洗,空旷的原野芳草萋萋,呈现一派勃勃生机。这天上午10 时 30 分,周恩来偕同邓颖超,在大庆石油会战指挥部负责人余秋里、康世恩陪同下,由齐齐哈尔乘火车首次到大庆视察。这时的大庆,正是全体大庆人住干打垒,以 5 两干粮加野菜,保一日三餐,为摘掉中国贫油国帽子而进行大会战的艰苦创业的时候。在火车站,周恩来的脸上充满敬意,无数次紧握前来欢迎的创业者们的手,不断地说:“同志们辛苦了!⋯⋯”为了充分利用时间,周恩来谢辞了大家要他先休息一会儿的劝说,大声说道:“时间不多,要抓紧在大庆多看几眼。”出了火车站,他就直奔 1202、1203 钻井队现场。当周恩来登上钻台和钻工们握手时,一位也想握手的钻工,不好意思地一个劲将自己满是油污和泥浆的双手往衣服上擦。见此情景,周恩来马上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和蔼地说:“没关系,我也当过工人。”

周恩来的这一举动,拉近了钻工们和一个国家总理的距离,钻工们畏缩拘谨的心情一下子就消失了。他们不约而同地向周恩来靠拢,并把他团团围注。

趁此机会,周恩来同他们拉起了家常:“多大年岁啦?”“当了几年钻井工人啦?”“老家在哪里?”“冬天野外钻井冷不冷,穿的工作服暖不暖?” “爱人接来没有?”⋯⋯他一面细心地询问,了解情况,一面专心致志地听取大家的回答,时而投以赞许的目光,时而开怀大笑。

当钻工们介绍国产钻机性能还不错时,周恩来鼓励说:“要再接再厉, 多打井,打好井。”

钻工们提出要与他合影留念,周恩来爽快地伸出双手,分别搭在身边的两位老钻工肩上。瞬间,留下了人民总理和钻井工人水乳交融的珍贵镜头。周恩来来到北二注水站。这是大庆石油会战指挥部首先建立岗位责任制

的试点单位。他看到岗位上的工人,人人自觉按岗位责任制的要求操作,搞化验的一丝不苟地化验着水质,看泵的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压力表上显示的注水压力变化,感慨地说:“你们的岗位挺重要啊!”在泵房里,他冽览了贴在墙上的各项岗位责任制,边看边评论说:“好,你们这样做很好。”当他发觉泵站流程图没填写绘图时间,就建议“要把时间写上”。邓颖超补充说: “记上日期,别人看着明显。”从泵房出来,陪同人员示意时间不早了,应该结束参观了。周恩来毫不介意地说:“来一次不容易,多看看高兴啊!” 这样,他又马不停蹄地视察了好几个地方。视察中,周恩来惊叹大庆人以苦为荣,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创业精神;为大庆人创造性地解决生产建设和生活中的种种难题,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感到由衷的高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在职工食堂,周恩来一面同大师傅握手问好,一面掀开锅盖,用勺搅正煮着的红高粱米粥,还亲口尝了尝另一个锅里的菜汤。他深切地对大师傅说: “你们很辛苦啊!”

大师傅急忙客气地回答:“不辛苦”。周恩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坦诚地对在场的大庆人说:“艰苦是一个事实,说不艰苦是假的,人家卡着我们脖子要债,又遇上自然灾害,现在确实存在困难,但我们只要坚持艰苦奋斗, 自力更生,将来一定会好起来的!”

当天晚上,日理万机的周恩来,在自发聚集到火车站的大庆创业者的欢送下,急匆匆地离开了大庆——这个令他感慨万千和深切怀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