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视军队的政治素质,也重视军事素质,主张政治和军事、 政治和技术的统一,反对绝对化和片面性

重视和提高部队的政治素质,是人民军队区别于旧军队的显著特点之一。朱德作为军事统帅,一贯重视和支持军队的政治工作。南昌起义失败后, 他在赣南领导起义部队进行的整顿、整编和整训,与毛泽东在三湾对秋收起义部队进行的改编一样,重视提高部队的政治素质。他在 1931 年 7 月发表的

《怎样创造铁的红军》一文中,对共产党的领导、政治工作制度、密切联系群众与提高红军战斗力,完成红军的伟大历史任务的关系作了精辟的论述, 并批驳了取消派污蔑红军是“土匪流氓的乌合之众”的反动观点;以后,又批驳了企图把中国红军建成“象苏联红军一模一样的军队”(4)的教条主义思想,坚持了正确的建军方针。他强调“加强红军中党的领导和政治工作,是红军一切生活的保障”(5)“政治工作是红军的生命线”,(6)是“军队的灵魂。”(7)同时强调政治工作要保证新的战术在平时学习好,战时能够运用, 要保证命令百分之百的执行。“我们政治委员、政治工作人员,不仅是领导, 自己也要努力学习战术,很艺术的来打仗,将敌人消灭下去,造成铁的红军。” (8)他不赞成把政治工作绝对化,指出:“军事工作与政治工作是部队建设的两个重要方面,只能都搞好,不能只搞好一个。”(9)

建军初期由于没育经验,在建立正确的军政关系中,曾产生过一些意见分歧。他总结了这方面的经验,要求军政干部搞好团结,不能闹独立性,认为军事行政系统与党组织的正确关系应当是:“行政系统必须遵守与执行党的路线,服从党的决议,完成党所给它的任务”;“党的路线、党的决议, 必须经过行政系统来执行、来体现。党组织必须尊重行政系统”。(10)他历来尊重党的领导,但不赞成党组织包办一切。

朱德主张从智力、体力、技术三个方面进行练兵。所谓智力,包括政治觉悟、军事知识和文化程度。一定的文化程度是学习政治和军事的基础,有了政治觉悟和军事知识,作战就勇敢。同时,“打仗是格斗,是角力,所以体力锻炼很重要。”(11)他认为人民军队因为有共产党领导,有良好的政治工作制度,所以从整体上说,这个军队是有政治觉悟的,因而是勇敢的。但是,光靠勇敢还不能战胜敌人,“旺盛的士气,还应该同掌握良好的技术结合起来。”(12)他提出的著名口号是:勇敢加技术,(13)并指出这支军队的

弱点是技术上缺乏基础,他曾分析说:“红军的军事技术和战术上比政治工作要落后,所以常常与敌人作战时,胜利大,牺牲亦大。”(14)在革命战争年代,红军不但装备不如敌人,而且环境也不利于进行技术训练,一部分干部主观上也不甚重视这个问题。但是,朱德认为,在技术日益进步的现代, 技术在战争中的作用将愈来愈大,技术的训练也愈来愈复杂,人民军队不能不重视这个问题。技术提高了,从短期说,缴获到敌人的新式武器,马上就会使用;从长远来说,“要准备使用最新式的技术来武装我们铁的红军,才能战胜一直武装到牙齿的帝国主义国民党军队。”(15)同时,“技术是战术的基础”(16),人民军队要在战术方面超过敌人,也需要不断提高技术。他曾尖锐地指出:经常不断有新的同志参加红军,干部的提拔也很快,有的干部并不具备应有的军事学术;加以参军的人大多数是农民,科学常识较欠缺, 一旦要求他们使用最新式的武器,当然要做艰苦的工作。因此他强调:利用每个战斗间隙,争取很短少的时间,来加紧进行红军教育工作,以提高红军军事学术,是红军各级指挥员的战斗任务。他还针对某些人空谈政治而不重视技术的倾向指出:红军绝不惧怕敌人的飞机大炮,但是,又要承认敌人的飞机大炮确有杀伤威力,是要吃肉的,口头空喊不怕,而不去研究对付它的科学办法,只会使红色战士经受无代价的牺牲。这是朱德长期带兵、练兵的经验之谈。但是,对于他关于“勇敢加技术”的建军思想,军内有些人并不理解。当朱德那篇强调政治教育与技术教育相结合的文章——《军事教育要从实际出发》,1943 年 8 月 18 日在延安《解放日报》上发表后,林彪在一次会议上攻击这篇文章是什么“违反政治建军的原则。”后来,朱德在《论解放区战场》中回答了这个问题,指出:“过去我们军队中,有不尊重体力与技术的倾向,似乎以为军队只要有了政治觉悟就够了。这是很错误的。” (17)然而,林彪没有从总司令的教诲中受到教益。后来,他那种不尊重体力与技术、把政治和技术对立起来的错误思想同他逐步膨胀起来的政治野心结合在一起,竟然发展成为“突出政治”、“政治冲击一切”等一整套所谓“政治建军”的荒谬主张,使部队建设和党的整个事业都蒙受了极大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