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实事求是、灵活机动

朱德在战争实践中,突出地表现了他的求实精神。他善于从实际出发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从不机械搬用书本或别人的经验。他说:“一切最好的战略战术,都是实事求是,合乎辩证法的。”(55)他认为,对任何战争都可以也应该作具体分析,“一切战争,离不了政治、经济、人员、武器、交通(包括地形)五个要素,在这五个要素的具体条件和敌我的对比之下来定出具体的战略战术。”(56)各要素在不同的战争中,其重要性是不完全相同的。如交通要素对于现代化军队来说,是一个决定胜负的要素,但对游击队来说则并不重要。各要素之间情况也有很大差别,有的要素可能很薄弱,有的则有很大的优势。要用其所长、去其所短,以战胜敌人。如武器落后,就应特别注意提高人的“政治素质和肉体素质”,使“使用这武器的人善于使用它,善于利用时机,利用旺盛的攻击精神,利用地形配合起来,必能发挥其威力。”(57)他认为战争是时代的产物,强调战争的阶级性,区分正义战争与非正义战争;十分重视在正义战争中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指出,只有对战争五要素进行全面的分析和了解后,才有可能制定出切合实际的战略战术。

朱德用朴素的语言精辟地指出:“我们用兵的主张,可概括为:有什么枪打什么仗,对什么敌人打什么仗,在什么时间地点打什么时间地点的仗。” (58)即根据部队的装备、敌情和时间地形等各种条件来决定战略战术。他说: “这就是实事求是的唯物主义的用兵新法。”(59)这种用兵新法同时也包含了极大的灵活性,因为,“事物是变动的,情况是迁移的”,(60)情况变化,

用兵方法也随之变化。他从不以一成不变的老章法来指挥军队,作战从不拘泥于固定的格式,使敌军无法捉摸。许多从各种军官学校毕业的敌军高级将领,常常因此而败在他的手下,而又常常不服气。由于这种切合实际而又灵活多变的用兵原则,人民军队虽然装备比敌军差,仍能以少胜众,在极端残酷的环境中生存并发展壮大起来。

朱德指挥作战一般不采用死守硬顶的单纯防御,而善于运用灵活的攻势防御,采取运动战、游击战,避强击弱,各个击破。他认为,在敌强我弱的条件下,凡是采用灵活的战略战术的战役和战斗,大致可以取得胜利;凡是单纯防御或盲目进攻,就会遭受失败。在粉碎国民党军队对中央革命根据地的第一次军事“围剿”时,他和毛泽东制定了“诱敌深入赤色区域,待其疲惫而歼灭之”的作战方针(61)。第二次反“围剿”斗争继续采取“诱敌深入” 的方针,同时,决定先打弱敌,指挥红军横扫敌军,发展了在井冈山斗争时期形成的猛打、猛冲、猛追的三猛战术。第三次反“围剿”斗争中,他和毛泽东率领的红 1 方面军,千里回师,灵活用兵,以少数部队示形于敌,牵着敌军在高山险路绕行,创造战机,主力则集结侍机,伺机歼敌,表现了很高的指挥艺术。第四次反“围剿”,他和周恩来根据新的情况,采用了在根据地边缘地区大兵团伏击的战法。战后,他总结了红军战略战术的一系列基本原则,其中包括:“一般说来,战略要寻找敌人的主力,战术要寻找敌人的弱点”;“战略以各个击破为原则”,“战术的主要原则是迅速、秘密、坚决”;“在进攻中每一动作,都要选定主要突击方向而集中其最大兵力在这一方向来决战,其他次等方向只留出可以箝制敌人的兵力。”(62)等等。无疑,这些用兵原则对于弱小的红军战胜强大的敌人,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后来,教条主义者控制了军事指挥权,利用朱德的名义发号施令,而把他提倡的实事求是、灵活机动的作战原则抛在一边,“硬搬世界大战的一套,打堡垒战,搞短促突击,不了解自己家务有多大,硬干硬拼”。(63)这就导致了第五次反“围剿”斗争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