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善于发动和组织游击战争

朱德对于游击战争有丰富的经验。他在回顾自己早年的军事实践时指

出：“在军事上的主要经验，就是采取了游击战争的战法。”(83)在国外时， 就认为回国后打仗的办法就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必要时拖队伍上山”。(84)因此，当南昌起义失败后，朱德很自然地率领起义军余部实现了从正规战向游击战的转变。在井冈山斗争时，他与毛泽东一起，熟练地运用游击战术，粉碎了敌人多次“进剿”和“会剿”，取得了五斗江、草市场、龙源口等多次重大胜利，并总结了著名的游击战争的基本原则：“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即“十六字诀”。

对游击战争有没有正确的认识，实质上是对中国革命的道路有没有正确认识的问题。在创建红军初期，党内一部分人总想攻打大城市，要求轰轰烈烈地大干一番。在他们看来，游击战争没有什么作用，游来游去，永远搞不成全国苏维埃。朱德和毛泽东则不同，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抵制了“左”的错误领导，根据实际情况，坚持了游击战争。朱德认为：“在敌人显然强大于革命势力的时候，采取游击战争的战略战术；在革命势力日益发展，革命军队日益强大的时候，逐渐转到正规的战略战术。”(85)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新四军作战以游击战为主，同时，不放松有利条件下的运动战。朱德批评一些人瞧不起小的胜利，因而否认游击战争的战略地位的看法，指出：“广泛的发展游击战争，经过普遍的游击战，配合运动战，在战争中消灭敌人以逐渐消耗敌人力量，在客观条件不可能大量地歼灭敌人情形下，求得不间断的消耗敌人，取得无数次的小的战斗的胜利，所谓集小胜而成大胜，是有重要意义的。”(86)他认为、不仅在山区，而且在平原也可以开展游击战争。早在抗战开始前夕，他曾指出：在没有大山的地区也可以依靠群众，利用村庄、地沟、山边等有利地形打游击。(7)并预见到华北游击战争的重心将在“太行山及其以东”地区。(88)

朱德率领八路军开赴抗日前线后，华北各地游击战争迅猛发展。为适应形势需要，1938 年初，朱德发表了《论抗日游击战争》一书，全面、系统地论述了抗日游击战争的性质、意义、作用、游击队的组织方法，游击队的战术原则、活动方针等问题。他指出：抗日游击队的活动应具备积极、主动、集中三个条件；其战术的基本形式是突然袭击的进攻；战术的基本原则是迅速、秘密和坚决。经过一年奋战，华北已经是游击战争充分发展的地区了。毛泽东充分肯定八路军“执行了‘基本的游击战，但不放松有利条件下

的运动战’的正确的战略方针”，(89)对抗战初期的华北工作作了正确的评价。可是，不知为什么，后来曾流传青一种见解，说这一时期华北的工作有严重错误，什么“集中兵力打运动战多了”、“运动游击战的提法是错误的” 等等。其实，运动战与游击战这两种作战形式有着密切的联系，两者都是速决的进攻作战，不过规模大小不同。前者一般由正规军执行，作战规模较大， 有时还伴随着阻援所需的运动防御或阵地防御等作战形式；后者则规模较小，常常由小部队、游击队或民兵执行，作战更为灵活和分散。抗战初期， 毛泽东、朱德等领导人关于游击运动战或运动游击战的提法，反映了这两种作战形式的密切关系，而不是表示两种不同的作战方针。朱德指出：“打游击战需要运动战配合，打运动战也需要游击战掩护，在二者之间，并没有一道长城把它们间隔开来。”(90)什么情况下打游击战，什么情况下打运动战， 必须根据战场的实际情况来决定。抗战一周年时，朱德指出：“我们一年来的战争，是以运动战和游击战的互相转易与互相并用，这是根据八路军所担负的战略任务及其活动范围的宽度并依当时实际情况而决定的。然而，游击

战是占着主要地位的，但在有利时机之下，并未放松运动战的争取，求得在运动战中比较大量的歼灭敌人，起着转变战役形势的决定作用。”(91)据八路军 129 师统计，从 1937 年 11 月到 1938 年 4 月，该师有步骤地分遣了三分

之二的兵力（当时共 64 个连队，派出 41 个连队）到各地开展游击战争。八路军总部特务团的大部分兵力也被派出去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战争，只留下二百人左右担任总部的警卫通讯任务。其他各师情况也大体如此。因此，说抗战初期华北的运动战打得多了，游击战打少了，是没有根据的。同时，还要看到，游击战固然重要，“但是，游击战是不能解决最后胜负问题的。” (92)随着形势的发展，必须根据实际情况，适时地调整游击战与运动战的比重。朱德指出：“我们在正规军中曾适时地调剂了游击战与运动战的分量。我们在游击队中，又曾融合了游击战向运动战发展的连贯性，这就不断地帮助了地方游击队的发展，同时又不断地壮大了正规军。”(93)他曾把中国革命战争的发展进程归纳为：“游击战——运动战——攻坚战——现代化战争”。(94)除以游击战争为主的阶段外，其他各个阶段，也都存在着起配合作用的游击战。领导中国革命战争，不懂得游击战争是不可想象的。人民军队的总司令朱德正是善于发动和组织游击战争的专家里手。

朱德的军事实践和军事思想是与中国革命军事斗争的历史紧密相联的。认真学习和研究朱德的军事思想，继承其革命和科学的内核，必将有助于推进人民解放军现代化、正规化建设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