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期待资本和知本的融合

我们希望资本和知本的融合，我们希望信息商人顺利完成向知本家的人格转换。但是我们不能要求每一个知本家独立，因为，在中国目前仍有像冯天岳这样悲剧存在。要让知本家结束他们的漂泊状态，我们必须在制度上作出反应。

一、小的是美好的

小的是美好的。因为它正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在美国，共有 2200 多万家中小企业，它们雇用了美国一半以上的劳动力。创造了全国一半以上的国内生产总值。近年来，中小企业已成为美国大部分新增就业岗位和技术创新的源泉。

在英国，据 1998 年的统计，职工人数在 100 人以内的中小企业几乎涉足

英国所有行业，为英国创造了 1000 万个就业机会，中小企业职工人数约占英国企业总人数的 5％。其产值占除金融业外的国民生产总值的 42％。

在日本，约有 650 万家中小企业，约占企业总数的 90％。中小企业职工人数 4200 多万，约占全国职工人数的 78％。

在德国，中小企业目前共有 278 万多家，占德国企业总数的 99％以上， 中小企业上交给国家的营业税占企业上交营业税的 47％，在中小企业就业的人数占全国就业人数的 68％。在德国农林渔等国民经济部门，根本就没有大型企业，由此不难看出，中小企业在德国堪称经济支柱。

在法国，250 万以上的中小企业是法国经济的一支生力军，其中以家庭式或聘用少量雇工，从事商业、手工加工制作业和手工艺为主的特小企业数量为最多。

在各国国民经济中，中小企业在企业数量上一般占 95％以上，就业人数占 60％左右，产值则占一半左右，在国民经济中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小的是美好的，但这种美好是建立在国家扶持之上的。各国政府扶持中

小企业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是建立政府主管部门，组建民间行业组织，美国早在 1953 年就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政府中建立了中小企业管理局；西班牙也建有中小企业的类似部门和组织。韩国等国家也组建了中小企业行业委员会，这种委员会是中小企业的联合组织，负责协调行业的各种关系。韩国的类似组织称小企业特委会，泰国称中小企业联合委员会。

第二是制定政策、法规，规划企业发展。德国从联邦到地方都有促进中小企业发展法；泰国在扶持中小企业发展举措中，注意把法律和政策上的扶持摆在首位；欧盟从 90 年代初开始就对中小企业特别重视，根据形势发展， 每四年制定一次中小企业发展计划。

第三是协助创造商业机会，开拓国内外市场，其中包括帮助中小企业增加在政府采购合同中所占的比重；促进中小企业产品出口；帮助创造一个良好的经营环境等。

第四是进行资金扶持。援助方式主要包括：税收优惠、财政补贴、贷款援助和开辟直接融资渠道等。其中税收优惠包括降低税率、税收减免、提高税收起征点、提高固定资产折旧率；财政补贴包括就业补贴、研究与开发补贴、出口补贴等；贷款帮助方式主要有贷款担保、贴息贷款和政府优惠贷款； 此外，为解决中小企业的直接融资问题，一些国家探索开辟“第二板块”如

美国在股票市场上开辟了 NASDAQ 市场，德国在交易所开辟了“新市场”业务， 都是专为中小企业服务的。

小的是美好的，这是由于它自身所具有的创新能力。未来学家们虽预言说，未来的企业形态大致是“哑铃式”未来的企业有的很小，有的很大。中间状态是没有的，这句话道出了“大”与“小”之间的辩证关系。为数众多的中小企业首先在数量上能够容纳大量的科技成果。他们船小调头快，对市场的反映比较敏感，对失败也有较强的承受能力，正是通过中小企业大量的、反复不断的失败和成功，一步一小地把日益增加的科技成果推向市场，从而提高了科技成果商品化、产业化的效率。因此，中小企业是科技成果商品化、产业化的主体。

小的是美好的。在中国是这样的吗？至少它是一个远景，在激励着目前那些生存艰难的小公司。因此扶持它们是应该的。我们要从多方面建立和完善我国中小企业资金扶持政策体系，尤其是要大力扶持高新技术型的中小企业，大力加强“风险基金”和“孵化器”建设。

一句话，我们需要建立资本和知本融合制度。二、呼唤风险投资

追述风险投资

15 世纪，西欧一些富商为了寻求到海外创业，投资于远洋探险，从而在西方语汇里新添了 Venture Capital 一词。从此，Venture Capital 负载着其最核心的精神——“冒险”（Venture），伴随着欧美大陆拓荒开发、创业致富的大潮，而不断丰富其内涵。到 1946 年，Georgel Doriot 倡导创立美国研究与发展公司（American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corporation， ARD），VentureCapital 开始发展成为一种制度化、规范化的高级形态，按照美国创业投资协会（NVCA）的定义，Venture Capital 是指由职业阶层连带管理而投入到新的、迅速成长的、并有望发展成为重要的经济贡献力量之企业的资本，对新创企业来说，VentureCapital 是权益资本的一个重要来源，从这个定义出发，我们现在所指的“风险投资”应该称其“创业投资” 更为恰当。

一般说来，新创业（NEW VENTURE）的发展可分为四个阶段，创建阶段、成长阶段、产品销售阶段和获利阶段，创建阶段一般一年左右，有一个初级阶段的产品，不完整的管理队伍和一个初步的经营计划；没有什么收入，开销也很小。成长阶段，产品和服务慢慢成形，收入和费用都有所增加。投资于这前两阶段风险相对较大。第三阶段，产品销售阶段，公司开始出售产品和服务，但支出要大于收入，这时需要组建销售队伍，扩大生产线，增强研究后劲，进一步开拓市场，这一阶段的融资活动英文里用的是 MEZZANINE， 即底楼与二楼之间的夹层楼面，取的是“承上启下”的含义，意味着企业处于风险投资与股票市场投资之间，风险投资的介入可以使公司迅速成熟，接近于达到公开上市的水平，风险投资者能达到“快进快出”的效果，第四阶段，获利阶段，是风险投资撤出的最佳时机。

美国风险投资协会（NVCA）的统计表明，风险投资大都集中在成长阶段和产品销售阶段，比例占到 80％；仅有 4％左右投在初创阶段，另有 14％左右投资于开始获利阶段。这些经营时间不足 10 年的公司占全部公司的 83％， 其中不足 5 年的公司占全部公司的 51％，此外只有很少一部分处于破产边缘或资金周转不灵的老企业，由于有一个良好的经营管理队伍而获得风险投

资，从而重获新生，通常，风险投资的期限在 4～7 年，一般是按阶段、分几次投入的，并且融资额度逐步上升。初始阶段所需资金不大，但风险极大， 风险资本的比例较高，平均比例在 77％左右，随着产品不断完善，市场开发， 其他战略投资开始增加，风险投资者的股权逐渐下降，至第 7 年，平均比例已降至 54％，第 8 年降至 21％，表明风险资本开始全面撤出。

风险投资多钟情于朝阳行业，主要集中在通讯，网络、电子、计算机软硬件，半导体，信息服务，健康服务、生化、医药、零售及消费服务等行业。美国 1995 年已拥有 600 家大小不一的风险投资公司，著名的 Apple、Intel、Microsoft、DED、Netscape 等大批名牌高科技企业都得益于风险投资。根据美国国家风险资本协会的年度报告，1996 年，美国有 100 多亿美元的资金投入到 1502 个项目中，其中 60％是投资于高风险的信息技术企业，这种风险资本的投资数额从 1991 年的 34 亿美元、821 个投资项目至今一直在逐年稳步攀升。而风险投资的的热点也逐年有所改变。

风险投资是整个资本市场中的有机组成部分。尽管它占的比例不足 1

％，但风险资本市场的存在，不仅为风险资本的撤出创造了条件，而且鼓励更多的资本流向风险资本市场，形成一个良性循环，而且通过上市和上市后的再融资，风险企业能够迅速扩张成为大型企业。因此，风险投资与整个资本市场相辅相成，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中国的风险投资业，可追溯至 80 年代中期，其后经历了长达十多年的平

静发展，到最近一两年，尤其是 1998 年政协一号提案出台后，风险投资开始成为热门话题，并一直交杂着不同的声音。目前已形成的基本共识之一就是： 风险投资，在世纪末的中国蓬勃兴起，不是偶然的、孤立的现象，更不是纯粹人为炒作的结果，而是顺应发展高科技产业、扶持中小企业战略，迎接全球化信息经济浪潮的挑战，调整中国金融市场体系结构而作出的必然选择。特别是在高新技术，尤其信息技术在现代化经济发展中日益凸显其巨大推动力的今日中国，风险投资理应对高科技的内在冲动和智慧给予优先礼遇，技术市场和资本市场的对接供现实基础。

时至今日，某些未曾重视的、或是一度存在争议的问题，虽不能说是已经“水落石出”，但从相关事件的发展之中，可以一窥端倪。

例如，关于如何借鉴国外经验来发展中国特色的风险投资事业，有些人表现出了过分的外依性。不可否认，国外的以及中外合资的风险投资基金和风险投资公司现在都很关注中国。但事实上，在中国的外国投资基金只有 8.1

％投向高技术产业，又有 65％的资本投入到企业的扩张阶段，而同期在美国投入高科技领域的比例达 78％，原因是这些基金或公司认为在中国经济基本保持增长的前提下，获利机会良多，没有必要投入到高科技去冒高风险。因而在进入中国后其策略发生变化，违背风险投资理念，无法实现风险投资的成功运作与良性循环。“淮南为桔，淮北为枳”，我们引进了国外的风险资本，却未能如愿发展高科技产业，也无从从这些国外基金或公司学到多少真实经验，这一事实，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重视。

当前，关于风险投资的另一个高涨的呼声是尽快建立二板市场，但是需要注意，在条件尚不成熟的情况下开通二板市场，未必是一剂灵丹妙药。在主板市场尚不完善，投机性过强之时，此举势必引起市场的巨大波动，一个先天性营养不足的早产儿，很可能招致夭折的命运。如法国、澳大利亚的二板市场，就不理想。美国 NASDSQ 市场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它拥有几项永恒的

主题：创新的技术，竞争性市场、远见和启发式的领导方式等。其产业准备之充分、市场机制之完善、技术储备之雄厚，乃是多年积累之结果，因此， 现阶段二板市场对国人来说，还只是一个美好前景。在没有二板市场作为退资出口的过渡期，我们可以寻求其他退出渠道，如海外上市，兼并收购等。去年底，非风险企业中贸网信息技术有限公司（INTER- MOST）在 NASDAQ 成功上市，说明中国的中小企业，包括风险企业，只要有高起点的技术、一流的商业模式，就有可能赢得国外资本市场的青睐。而最近，四通集团首度运用 MBO（管理层融资收购），其本意是进行产权改革，但从另一个角度考察这一事件，我们是否可以得到一个新的思路，即：风险企业的原有企业家或管理层，亦完全可以通过这种融资方式将风险投资公司所持股份回购。也许， 在今后一段时间内，MBO 作为风险投资的一种现实的变现途径，将引受中国风险投资家更多瞩目。

当然，这里所说的中国风险投资家，并不是一个十分确切的称谓，因为， 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真正严格意义上的风险投资家。现在正参与风险投资运作的很大一部分人员。或者长于金融，或者长于技术，而对另一领域知之甚少，因而无法为风险企业提供完善的包括市场财务、技术、管理等在内的集成服务。最近在美国风险投资界出现的 EIR，或可为我们所借鉴。EIR 是指企业家进驻风险投资公司，从事做风险投资家所做的工作，积累风险投资经验，最终发现一个创业机会，将会有更大的胜算，中国未来的风险投资家， 除了必要的理论储备之外，也需要在真实的环境中实战磨练。回顾风险投资在中国的这一两年，我们体会到：在沸沸扬扬之中，我们有必要关注那些有可能给我们以启示的事件；在满腔热情之外，我们更需要冷静和理智，最重要的，则是——尝试！

三、如何发展中国风险投资业

发展我国风险投资业的关键是要有一个良好的内外部环境。就内部环境而言，就是要有一个通畅的资金来源渠道，一批高素质的人才，一个健康的风险投资中介组织模式。而外部环境则是要有一个高效的风险投资退出市场和一个积极扶持风险投资的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