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

清代关于全国河流状况的认识,较之以前各代有了很大的进步。由于进行全国地图的测绘,使人们对全国水系河网有了更系统的了解,先后出现了多种全国及区域性水道著作,专记河流源渊、流经情况,如清初黄宗羲的《今水经》,中期齐召南的《水道提纲》、陈登龙(乾隆时人)的《蜀水考》、徐松的《西域水道记》等,尤其是齐召南的《水道提纲》记述全国河流达 8600

多条,远远超出北魏郦道元《水经注》的 2 倍多,对全国各地的主要河渠基本都有记述。其范围包括:“内有盛京鸭绿江以西而南,而西南至合浦;外自云南而西而北,又自汉北阿尔泰山、肯特山而东至海,又自海而南而西而北。域中万川,纲目毕列。”①是中国古人记述河流水系最全面、最系统的一部书。

除了对全国水系网络有了较深入的认识外,清代对于河流认识的发展, 还突出表现在对黄河源及长江源流的认识上。

关于河源先秦时代就有所谓“河出昆仑”、“潜流积石”②,大禹“导河积石”③等说法。西汉张骞出使西域后,汉武帝据其西域所见所闻,“按图籍”,明确将于阗南山(今昆仑山脉西段)定为“河源之地”,以今塔里木河为黄河上源,运用“潜流”观念,将它与青海的黄河联系起来。①东汉以后,随着中原人民与西藏等地交通往来增多,对黄河上源的认识也逐渐丰富起来。唐初,侯君集等率部追击吐谷浑时,就可能到达黄河上游两湖(扎陵湖、鄂陵湖)地区。史称:贞观九年(公元 635 年)侯君集等“次星宿川,达柏海, 上望积石,观河源。”②此后文成公主入藏,穆宗时刘元鼎赴藏会盟(长庆元年,公元 821 年)等,都曾经过河源地区③,并留下了最初的河源水文及地理状况的记录。如《旧唐书·吐蕃传》载:“元鼎往来蕃中,并路经河州⋯⋯ 是时元鼎往来,渡黄河上流,在洪济梁(桥)西南二千余里,其水极为浅狭, 春可揭涉,秋夏则以船渡,其南三百里有三山,山形如■,河源其间,水甚清冷,流经诸水,色遂赤,续为诸水所注,渐即黄浊”。但真正第一次踏勘河源的,却要晚至元初的都实,其考察范围已及河源星宿海地区,如《宋史·河渠志》所载:

大元至正二十七年(公元 1290 年,《元史·地理志》作十七年),我世祖皇帝命学士蒲察笃(都)实西穷河源,始得其详,今西蕃朵甘思南鄙(边) 曰星宿海者,其源也。四山之间,有泉近百泓,汇而为海,登高望之,若星

① 《水道提纲·序言》。

② 《山海经·西山经》。

③ 《尚书·禹贡》。

① 《汉书·西域传》

② 《新唐书·吐谷浑传》

③ 《旧唐书·吐谷浑传》、《新唐书·吐蕃传》等。

宿布列,故名。流出复潴,曰哈剌海,东出曰赤宾河,合忽兰、也里术二河, 东北流为九渡河,其水犹清,骑可涉也。贯山中行,出西戎之都会,曰阔即、曰阔提者,合纳怜河,所谓细黄河也;水流已浊,绕昆仑(今阿尼玛卿山) 之南⋯⋯复绕昆仑之北⋯⋯东北至兰州,始入中国。为“河源之地”,以今塔里木河为黄河上源,运用“潜流”观念,将它与青海的黄河联系起来。① 东汉以后,随着中原人民与西藏等地交通往来增多,对黄河上源的认识也逐渐丰富起来。唐初,侯君集等率部追击吐谷浑时,就可能到达黄河上游两湖

(扎陵湖、鄂陵湖)地区。史称:贞观九年(公元 635 年)侯君集等“次星宿川,达柏海,上望积石,观河源。”②此后文成公主入藏,穆宗时刘元鼎赴藏会盟(长庆元年,公元 821 年)等,都曾经过河源地区③,并留下了最初的河源水文及地理状况的记录。如《旧唐书·吐蕃传》载:“元鼎往来蕃中, 并路经河州⋯⋯是时元鼎往来,渡黄河上流,在洪济梁(桥)西南二千余里, 其水极为浅狭,春可揭涉,秋夏则以船渡,其南三百里有三山,山形如■, 河源其间,水甚清冷,流经诸水,色遂赤,续为诸水所注,渐即黄浊”。但真正第一次踏勘河源的,却要晚至元初的都实,其考察范围已及河源星宿海地区,如《宋史·河渠志》所载:

大元至正二十七年(公元 1290 年,《元史·地理志》作十七年),我世祖皇帝命学士蒲察笃(都)实西穷河源,始得其详,今西蕃朵甘思南鄙(边) 曰星宿海者,其源也。四山之间,有泉近百泓,汇而为海,登高望之,若星宿布列,故名。流出复潴,曰哈剌海,东出曰赤宾河,合忽兰、也里术二河, 东北流为九渡河,其水犹清,骑可涉也。贯山中行,出西戎之都会,曰阔即、曰阔提者,合纳怜河,所谓细黄河也;水流已浊,绕昆仑(今阿尼玛卿山) 之南⋯⋯复绕昆仑之北⋯⋯东北至兰州,始入中国。

河源在朵甘思西鄙,有泉百余泓,或泉或潦,水沮洳散涣,方可七八十里。且泥淖弱不胜人迹,逼观弗克⋯⋯散若列星,故名星宿(火敦脑儿)⋯⋯ 群流奔凑,近五七(七当为“十”之误)里,汇二巨泽,名阿剌脑儿(即扎陵、鄂陵二湖)。自西徂东,连属吞噬。广轮马行一日程,迤逦东骛成川, 号赤宾河。

明洪武十五年(公元 1382 年)僧宗泐往返西域,途经河源,在其《望河源》诗中自记说:“河源出自抹必力赤巴山⋯⋯其山西南所出之水则流入牦牛河,东北所出之水是为河源。”①藏语抹必力赤巴山即巴颜喀拉山,这里似已注意到巴颜喀拉山北麓的卡日曲为河源。

以上是清代以前关于黄河源流的认识程度。到清代以后,随着康熙、乾隆两朝地图测绘工作的开展,有关河源认识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尤其是康熙四十三年(公元 1704 年)以拉锡、舒兰为首的考察团对河源的考察和乾隆四十七年阿弥达专程考察探寻河源后,对黄河源流便有了基本正确的认识。

拉锡等在考察河源后进呈的《星宿海河源图》中,已发现星宿海以西黄河有 3 条源流,称“三河往东顺流入于扎陵”②。到清中叶齐召南撰写《水道

① 《汉书·西域传》

② 《新唐书·吐谷浑传》

③ 《旧唐书·吐谷浑传》、《新唐书·吐蕃传》等。

① 《汉书·西域传》

② 《新唐书·吐谷浑传》

提纲》时,便根据测绘的地图等资料,比较正确的记述了黄河星宿海以上的河流情况。他说:

黄河源出星宿海西巴颜喀喇山之东麓,二泉流数里,合而东南,名阿尔坦河,南流折而东,有山水自西南来会(原注:当河源南岸,有古尔板蒙滚拖罗海山,三峰相并,又有拉母拖罗海山,稍崇峻。北岸有噶达素七老峰, 高四丈,亭亭独立,石紫赤色,俗传为落星石。西南有阿拉巴尔颜喀喇岭), 又东折而北,而东,而东南流,有乌哈峰泉水自西南来会。又东有拉母拖罗海山水自南、有西拉萨山水自北俱来会,又东有七根池水自北来会。又东流数十里,折东北流百里,至鄂敦他拉,即古星宿海,《元史》所谓火敦脑儿也。自河源至此已三百里⋯⋯阿尔坦河自西南来汇。⋯⋯东南流注于查灵海, 即扎陵湖(原注:泽周三百余里,东西长南北狭,河亘其中而流,土人呼白为查,形长为灵,以其水色白也)。自海东南流出五十里,有一水,会三河, 自南来会。又东南折而东北,与东南来之喀拉河并东北为鄂灵海(原注:鄂灵海在查灵海东五十余里,周三百余里,形如瓠瓜,西南广而东北狭。蒙语以青为鄂,言水色青也,即《元史》所谓汇二巨泽,名阿拉脑儿者)。由海东北流出⋯⋯①

这一段关于黄河上源渊流和星宿海、扎陵湖、鄂陵湖的记述,不仅较过去的认识详细,范围扩大,而且,与现代考察的情况相比也比较准确。但在这里,齐召南是把中间的河流(即今约古宗列)认作黄河正源,而把从西南流来的黄河正源阿尔坦河(即今卡日曲)作为南源(见图 7)。这一点,却与现代考察结论不同(以卡日曲为正源)。②

然而不久,在乾隆四十七年(公元 1782 年)阿弥达考察黄河源之后,便正确指出卡日曲为黄河正源。史称:“乾隆四十七年七月十四日,内阁奉上谕,⋯⋯遣大学士阿桂之子乾清门侍卫阿弥达,前往青海,务穷河源”①。据

《湟中杂记》载,阿弥达到达河源地区后:

查看鄂墩他拉(星宿海)共有三溪流出。自北面及中间流出者,水系绿色;从西南流出者水系黄色;⋯⋯西南一山,山间有泉流出,其色黄。询之蒙、蕃等,其水名阿勒坦郭勒,此即河源也。①

在纪昀《河源纪略》、吴省兰《河源纪略承修稿》中,都有类似记载。这里的阿勒坦郭勒,即今卡日曲,在名称、水文特征上都相符。蒙语“阿勒坦”为“黄金”意,藏语“卡日”为“铜色”,蒙语“郭勒”、藏语“曲”, 皆为“河”意,二者之名都表示该河水文特征为黄色的河流。而事实上,由于卡日曲流经第三纪红色地层,河水常为金黄色,所以,齐召南的阿尔坦, 阿弘达的阿勒坦郭勒,都是指今卡日曲。至此,中国古代经过数千年的努力、考察,终于弄清了黄河上源的河流水文特征,并判断出河流的正源为卡日曲, 与现代的科学考察结论相符。

但是,此期仍有学者迷信《禹贡》、《山海经》,特别是汉代旧说,相信黄河源出昆仑,潜流青海,复出而为黄河正源的观念,并将昆仑、积石地

① 《水道提纲》卷五。

② 黄河源勘查队:“黄河河源查勘报告”(摘要),《新黄河》,1953 年 1~2 合刊。

① 《水道提纲》卷五。

① “查看河源情形篇”,载《玉简斋丛书》本《湟中杂记》。

望进行新的附会解释②。特别是乾隆帝也不顾确凿的河源知识,仍要坚持潜流说,认为:“《汉书》河出昆仑之语,考之于今,昆仑在回部中,回部诸水皆东注蒲昌海,即盐泽(今罗布泊)也。盐泽之水入地伏流至青海,始出而为大河之水”。③即仍相信汉代的于阗南山为昆仑之说。与之相应,巴颜喀拉山的噶达素齐老峰也被人附会为积石山,认为其“即《禹贡》积石。⋯⋯殆无一不相合者。”④乾隆时吴省兰所纂《河源纪略承修稿》中,亦认为“河水发源回部之西陲,始见于喀什塔什吉布察克诸山,即葱岭也⋯⋯河水又东入罗布淖尔(罗布泊)而伏流⋯⋯,一千五百里,东南至阿勒坦噶达素齐老, 流出为阿勒坦郭勒,是为伏流重出之真源⋯⋯。”无疑,这种观点是错误的, 但在河源认识上,它却代表了当时一种旧的传统认识观。

关于长江源流,《尚书·禹贡》最早有“岷山导江”的说法,此后中国历代一直将长江支流岷江作为长江的正源。直到明代徐霞客(1587~1641) 才在一篇《江源考》①中指出:“故推江源者,必当以金沙为首”,并指出金沙江发源于黄河上源星宿海南之山(即今巴颜喀拉山)的南麓,说:“发于南者,曰梨牛石,南流经石门关,始东折而入丽江为金沙江,又北曲为叙州大江,与岷山之江合。”但当时这一观点并未为世人所接受。

直到清代,由于有测绘地图出现,看到长江水系实际状况的人不少,于是关于长江源流,除少数人仍遵崇古圣,坚持岷江说以外,大多数人已认为无论从河流长度、还是从水量上,都不该以岷江为源,而应将金沙江作为长江的正源。

如康熙五十七年(公元 1719 年)杨椿看到新测的《皇舆图》后,即指出: 江源有三,在番界,黄河西巴颜哈拉岭七七勒哈纳者,番名岷捏撮,岷

江之源也。在达赖喇嘛东北乳牛山者,番名鸟捏乌苏,金沙江之源也。在呼胡诺尔哈木界马儿杂儿柰山者,鸦龙江(雅砻江)之源也。据各种资料推算, 又指出:

金沙江之源至叙州府(今四川宜宾市)六千九百余里;鸦龙江之源至红卜苴三千四百里,又一千六百里至叙州府;而岷江之源至叙州府只一千六百里耳。由此得出结论:“言江源自当以金沙为主”①。

当时人李绂也根据地图等资料指出:“以源之远论,当主金沙江;以源之大论,当主鸦砻江。然不如金沙为确,盖金沙较鸦砻又远千九百里,源远则流无不盛者,若岷江则断断不得指为江源也”②。齐召南亦有同样结论,他在《江道编》中指出:“金沙江即古丽水,亦曰绳水,亦曰犁牛河,蕃名木鲁乌苏,⋯⋯出西藏卫地之巴萨通拉木山(即当拉岭,今唐古拉山)东麓。山形高大,类乳牛,即古犁石山也。”(原注:“西二十五度四分,极三十四度六分,在黄河源之西经一千五百里,⋯⋯一名布顿楚河,又名巴楚河”) 这里的巴楚河,或布顿楚河,即今长江源头布曲。此外,《江道编》还提到

② 赵荣:“黄河源的认识”,《青年地理学家》,1988 年第 4 期。

③ 《河源纪略》卷五。

④ 于谦:“积石山考”,《清人文集·地理类汇编》第 5 册,浙江人民出版社,1988 年版。

① “查看河源情形篇”,载《玉简斋丛书》本《湟中杂记》。

① 杨椿:《孟邻堂文钞·江源记》卷十四,《清人文集·地理类汇编》第 4 册,浙江人民出版社,1988 年版。

② 李绂:《穆堂初稿·江源考》卷十九,《清人文集·地理类汇编》第 4 册,浙江人民出版社,1988 年版。

江源地区的克托乃乌兰木伦河(即今沱沱河)、喀七乌兰木伦河(即今朵尔曲)和阿克达木曲(即今当曲)。③

由此可见,至少到清康熙末期,通过考察实测,当时人们已对以金沙江作为长江正源有了比较清楚的认识,彻底改变了长期以来以岷江为源的观念。同时,对长江另一条源流雅砻江也有了较多了解;对金沙江上源(通天河以上)地区的基本河系,也有了较系统的了解(见图 8),只是尚未注意到沱沱河才是江源所在(沱沱河为几条河中最长)。

但是,还应注意到,由于当时对岷江上源,以及金沙江、雅砻江的确切流经、相互联系,似有不明之处。因此,除了一般已认定金沙江为长江正源的观点外,还有其它一些观点。如全祖望认为,探求江源,“不始于岷山则可,离岷山以求江则不可”,认为长江正源仍为岷江,只是其上源可能更长, 而未被发现罢了,如云:“愚最取范石湖(成大)之说,以为大江自西戎以来,自岷山出,举其大略,而不必确求所证于大荒之外。”①不过这在当时并不是一种主要观点,只不过是墨守旧经的一种表现而已。

总之,随着清初地图的实测,以及几次专门考察,清代对于河源、江源的认识都有了长足的发展,人们的地理视野已扩展到真正的河源地区和江源地区,并对各区域的水系特征都有了较清楚的了解,甚至明确指出黄河正源所在,结束了自古以来关于河源的各种臆度猜测论述。

  1. 植被分布与气候规律

古代关于植被分布规律,季风、信风等自然地理分布现象,都有一定的认识。较之过去,清代主要有以下几方面的发展,即关于中国第二条植被分界线的明确认识,植物分布垂直带谱,以及台风的深入认识。

关于第二条植被分布界线(南岭)的认识,早在晋代嵇含的《南方草木状》中已有论述,如其所述:“芜菁,岭峤(南岭)已南俱无之。偶有士人因官携种,就彼种之,出地则变为芥,亦橘种淮北为枳之义也”①,即将南岭作为芜菁的种植分界线。此后,也有游人士客注意到南岭南北的植物差异现象,但直到明末清初时,屈大均(1630~1696)才“更明确地提出把南岭大庾岭作为我国植物分布的又一条分界线”。②他在《广东新语》卷二十五中说到:

(榕树)性畏寒,逾梅岭则不生。故红梅驿有数榕,为炎寒(炎热,即南亚热带)之界,又封川西三十里分界村,二广同日植一榕,相去三丈许, 而东大西小,东荣西瘁,东榕又不落叶。咫尺间,地之冷暖已分如此。自韶州西北行,榕多直出,不甚高,与广州榕婆娑偃蹇者异。

关于植物分布的垂直带谱现象,先秦《管子·地员篇》中就曾有描述, 此后,各代都有零星记述,清末胡薇元在登峨眉山时,也曾观察记录了峨眉山的植被垂直分布现象,他在《峨眉山行记》中写道:

登解脱坡⋯⋯蹑蹬仰跂,积叶在足,⋯⋯上白岩,四里逾白龙洞金龙寺, 浓翠蔽岭,松杉夹道,⋯⋯放光崖,⋯⋯灌木层累,使人不见其险,⋯⋯五

③ 文见《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四帙:《水道提纲·江》卷八。

① 杨椿:《孟邻堂文钞·江源记》卷十四,《清人文集·地理类汇编》第 4 册,浙江人民出版社,1988 年版。

① 嵇含:《南方草木状》卷一,百川学海本。

② 中科院自然科学史所地学史组:《中国古代地理学史》,第 181 页,科学出版社,1984 年版。

里上峰顶大乘殿⋯⋯地高风利,⋯⋯六里,上罗汉三坡,荒岭曼衍,古木连蜷,⋯⋯山后荒漠蔓草。

他清楚地记述了峨眉山脚为常绿阔叶林植被(“积叶在足”);山的上部为针叶林(“松杉夹道”);再向上则为灌木丛(“灌木层累”);到山顶就变成了高山草地景观(“荒漠蔓草”)。

关于东南海陆风向的认识和记录,古代认识也比较早。但关于台风与飓风(寒潮或冷锋大风)的差别、特点和发生规律进行比较,并作出科学区别的,却在清代。清康熙时的《台湾府志·风信》第一节中,就谈到台风与飓风的区别及各自出现规律。该书云:

风大而烈者为飓,又甚者为台。飓常骤发,台则有渐。飓或瞬发倏止;台则常连日夜,或数日而止。大约正、二、三、四月发者为飓;五、六、七、八月发者为台。九月则北风初烈,或至连月,俗称九降风,间或有台, 则骤于春飓。⋯⋯四月少飓日,七月寒暑初交,十月小阳春,天气多晴顺也。最忌六月、九月,以六月多飏,九月多九降也。十月以后,北风常作,然台飓无定期,舟人视风隙以来往。五、六、七、八月应属南风,台将发则北风先至,转而东南,又转而南,又转而西南始止。⋯⋯五、六、七月间风雨俱至,即俗所谓西北雨、风时雨也。舟人视天边有点黑,则收帆严舵以待之, 瞬息之间风雨骤至,随刻即止,若预待稍迟,则收帆不及而或至覆舟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