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扬扶护元气和温养脾胃学说

李杲提出内伤理论,还曾著有《脾胃论》一书,专门论述人体元气与脾胃之关系。实际上,该书可视为《内外伤辨惑论》的补充。由于该书以

《脾胃论》为书名,更加强调了李杲对脾胃作用的重视。李杲的好友、著名金代文学家元好问为《脾胃论》所写序称:“⋯脾胃不足,为百病之始, 有余不足,世医不能辨之者,盖已久矣。往者遭壬辰之变,五六十日之间, 为饮食劳倦所伤而殁者,将百万人,皆谓由伤寒而殁,后见明之辨内外伤及饮食劳倦一论,而后知世医之误。学术不明,误人乃如此,可不大哀耶! 明之既著论矣,且■俗蔽不可以猝悟也。故又著《脾胃论》叮咛之,上发二书之微,下祛千载之惑,此书果行,壬辰药祸,当无从而作。仁人之言, 其意博哉。己酉七月望日,遗山元好问序。”己酉年为 1249 年,时金已亡

18 年。序中明言《脾胃论》之作是“上发二书之微”。所谓二书,一指《内

外伤辨惑论》,一书或指李杲在 1238 年所著的《伤寒会要》,该书亦为元好问写序,内中提到:“壬辰之兵,明之与余同出汴梁,于聊城,于东平, 与之游者六年于今,⋯⋯”但此书已佚,无从知其内容,大约仍为阐发其内外伤之学说。故此元好问认为《脾胃论》是前述二书的补充。

李杲《脾胃论》共三卷,包括“脾胃虚实传变论”、“脾胃胜衰论”、“肺之脾胃虚论”、“安养心神调治脾胃论”、“脾胃虚则九窍不通论”、“胃虚元气不足诸病所生论”、“阴阳升降论”、“饮食伤脾论”等。书中指出“人以水谷为本,人之元气充足,皆由脾胃之气无所伤,而后能滋养元气”。人不能断绝水谷,断绝水谷则胃气不生,五脏无由通利。所谓胃气,包括人体之清气、荣气、运气、卫气、春升之气,都是胃气的别称。胃为水谷之海,饮食入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李杲强调:“夫饮食不节,则胃病,胃病则气短精少,而生大热。”“胃既病,则脾无所禀受⋯故亦从而病焉。”反过来说,如“形体劳役则脾病,病脾则怠惰嗜卧,四肢不收,大便泄泻。脾既病,则其胃不能独行津液,故亦从而病焉。”由此可见,脾胃之作用非常重要。脾胃

虚弱总会影响人体阳气不得生发,阳气不足,阴气有余,人之百病,皆由脾胃虚弱所生,故治疗必须重在脾胃。

李杲在《脾胃论》一书中共列古方和他研制的方剂共 40 余方。均以调理脾胃功能为主,用药讲究君臣佐使,对于他在《内外伤辨惑论》中所拟定的补中益气汤的方药组成、用法加减有更为深刻的分析,所列加减法达25 条之多,足见该书虽然晚出,但已进一步融合了李杲晚年之用药心得。李杲还在此方基础上,又拟制了调中益气汤、清暑益气汤等方,进一步阐发了他的益气养脾的理论。他在书中还辟专章写出“安养心神调治脾胃论”、“胃虚元气不足诸病所生论”、“调理脾胃治验”等节。另外,他在“脾胃虚不可妄用吐药论”一节中指出:“大抵胸中窒塞烦闷不止者, 宜吐之耳!”若“脾胃之气先已不足,岂不因此而重绝乎!”意思是说, 凡脾胃之气已虚,如再用吐法,则只能使病情加重。李杲这一认识是对金代张子和曾倡吐法论述的补充。

综上可见,李杲医学学说是在其师张元素学说基础上,进一步根据自己临床体会而建立的。他的各种著作,确乎发展了张元素的医学学说,并把医学理论推向一个新的高峰。

《四库全书总目·兰室秘藏》条称:“东垣发明内伤之类外感,实有至理,而以土为万物之母,脾胃为生化之源,脾虚损论一篇,极言寒凉峻利之害,尤深切著明,盖预睹刘张两家末流攻伐之弊,而早防其渐也⋯⋯”。这些评述都说明李杲学说在后世所引起的重视和影响。后人根据他温补脾胃理论,称之为“补土派”,列为金元四大家之一。

李杲著作还有《医学发明》,《活法机要》等。另有《东垣试效方》9 卷为弟子罗天益摘编。《食物本草》虽署名李杲所编,实为伪托之书。

李杲弟子罗天益字谦甫,曾师事李杲,所著《卫生宝鉴》一书共 24 卷,包括药误永鉴名方类聚、药类法象、医验记述四部分,绍继李杲之学。

明代坊间有人编刊《东垣十书》,即以李杲《内外伤辨惑论》、《脾胃论》、《兰室秘藏》为主,兼及王好古、朱震亨、齐德之、崔嘉彦、王履诸人著作,流传虽广,因并非是李氏医学论述的专集,所以并不能概括李氏医学思想之全貌。

李杲的医学对日本医学也曾产生很大影响,日本著名医家僧月湖弟子田代三喜在 1487—1498 年曾来华学习医学,对李杲、朱震亨学说很为赞赏,返回日本后大加阐扬,其弟子曲直濑道三对李杲内伤学说和用药方剂亦极推崇,一时日本李、朱学派盛行。曲直濑道三著有《启迪集》8 卷, 为日本医学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