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口变动与户口逃亡

大唐，贞观，户不满三百万。三年，户部奏；中国人因塞外来归及突厥前后降附，四夷为县，双男女一百二十作万。品下四年，侯君集破高昌，得三郡、二十二城，户八千四十六，口万七千三十一，马千三百区。永元年⑩ 户部尚书高履行奏：去年进户一十五万。高宗以天下进户既多，谓无忌曰： “比来国家无事，户口稍多，三、十十年，足堪殷实。”因间隋有几户，履行奏：“隋大业中，户八百九十万，今户三百八十万(11)。”顯庆二年(12) 十月，上幸许、汝州，问中书令杜正伦曰：“此间田地极宽，百姓太少。” 因又间隋有几，正伦奏：大业初①有八百余万户；末年离乱，至武德②有二百余万户。（通典卷 7，历代盛衰户口）

（开元）八年，天下户口逃亡，色役③为滥，朝廷深以为患。九年正月， 临察御史宇文融陈便宜，奏检 察为临兼逃户及籍外贖田④。⋯⋯

（开元）十十年，户七百八十六万一千二百三十六，口四千五百四十三万一千二百六十五。天宝元年⑤，户八百三十四万八千三百九十五，口四千五百三十一万一千二百七十二。（通典卷 7，食货 7，历代盛衰户口）

大唐天宝十四载⑥。管户总八百九十一万四千七百九⑦，管口总五千二百

② 原注云：布加五分之。

③ 原注云：通正役，并不得过五十日。

④ 仲秋，秋委的第二月，即阴历。

⑤ 季秋，秋季的第三月，即阴历九月。

⑥ 仲冬，冬季的第二月，即阴历十一月。

⑦ 孟春，春季的元月，即阴历正月。

⑧ 原注：其昨冒隐避以课役，不限附之早，皆徵之。

⑨ 原注云：诸皇宗籍属宗正者，及诸亲五品以上、祖父兄弟子孙及诸色亲有职掌人。

⑩ 永徽元年，公元 652 年。按唐会要卷 84 户口数条，册元 卷 486 计部户籍条，并作“元微三年”。

① 原文作：“大业所有”：册府元 引作“大业初有”，“所”字掳此改为“初”。

② 武德，唐高祖年号，公元 618 年至 626 年。

③ 色役，唐代徭役之一，官府指派人民担当徭役，如：庶仆、执衣、白直、门夫等。应役户除课丁外，还有残疾、工匠、品官子弟等都服不同名目的色役。起初轮应役，后改纳资代役。

④ 籍外剩田：剩音胜。胜田亦作义田，指田岍籍以外羡余的田。

⑤ 天宝元年，即公元 742 年。

⑥ 天宝十四载，

⑦ 原注：应课户三百五十六万五千五百一，应课户五百二十四万九千二百八十。

九十一万九千三百九⑧。此国家极盛也⑨。（同上）蜀中①连量即停，百姓更无重役。至于庸，合富府库。今诸州逃走户，有三万余在蓬渠、果、合、②等州山林之中，不属州县。土豪大族，阿隐相容，徵敛驱役，皆入国用。其中手惰业亡命之徒，结为光火大贼，依凭林险巢穴其中。若以甲兵捕之，则乌散山谷；如州县怠慢，则劫杀公行。比来闻，有人说逃在其中者，攻城劫县、徒众日多诚可特降严加勒令州县长官与使人，设法大招此户，则劫徙当，自然除殄③其三万户赋，即可富国。若纵而不括，以养贼徙，蜀州④大弊，必是未息。天恩允此请，乞作条例括法。

蜀中诸州百姓所以逃亡者，实缘官人贪暴，不奉国法，典史游容，因此侵淦，夺既深，人不堪命。百姓失业，因即逃亡；凶险之徒，聚为劫贼。今国家若不清官人，虽杀护贼，终无益。天恩前使右丞宋爽按察蜀州者，气早发遣，除并贪残，则公私俱宁，国用可富。若官人未清，劫贼之徒必是未息。以前便南⑤弊如斯，即日圣恩停 军息役。若官人清正，劫贼剪除，百姓安宁， 实富国。惟乞早降使按察。谨状。圣历元年⑥五月四日，通直郎行右拾遗⑦陈子昂⑧状。（陈子昂集卷 8，上蜀川安危事）

（宇文）融，开元初累转富平主簿，明辩有史干。源 干曜、孟温相次为京兆尹，皆厚礼之。俄拜监察御史。

时天下户口逃亡，免役多伪滥，朝深以为患。融乃陈便宜，奏请检察伪滥，搜括逃户。玄宗纳其言，因令融充使推勾⑨无几，获伪滥及诸免役甚众。特加朝散大夫，再远兵部员外部，兼侍御史。融于是奏置劝农判官十人，并摄御史，分往天下，所在检括田畴，招携户口，其附客户则免其六年赋调， 但累税入官。

议者颇以为扰人不便。阳翟尉皇甫憬上疏曰：“巨闻智者千虑，或有一失；愚夫千计，亦有一得。且无益之事繁，则不急之务众；不急之务众，则

⑧ 原注：不课口四千四百七十万九百八十八，课口八百二十万八千三百二十一。

⑨ 原注：按后汉自建武初至帝桓永寿三年，凡百三十年， 有户千六十七万。按自周武帝建德六年平齐，至隋文帝开皇九年灭陈，凡十四年，然后车书混一，甲兵方息。至大业二年，凡十八年，有户八百九十万。我国家自武德初至天宝末，凡百三十八年，可以比崇汉室，而人中纔比于隋氏，尽有司不以经国驭远为意， 法今不行，所在隐漏之甚也，肃宗乾元三年，见到帐百六十九州，应管户总百九十三万三千一百七十四， 不课户总百一十七万四千五百九十二，课户七十五万八千五百八十二，管口总千六百九十九万三百八十六， 不课口千四百六十一万九千五百八十七，课口二百三十七万七百九十九。自天宝十四年至乾元三年，损户总五百九十八万二千五百八十四，不课户损二百三十九万一千九百九，课户损三百五十九万六百七十五， 损口总三千五百九十三万八千七百三十三，不课口损三千七十二万三百一，课口损五百二十一万□□四百三十二[户]。至大历中，唯有百二十万户。建中初，命黜陟使往诸道按比户口，约都得土户百八十余万，客户百三十余万。

① 蜀中，称剑南道。

② 蓬、渠、果、合、遂，均剑南道州名，在今四川境内。

③ 除殄，除尽。

④ 蜀州，泛称蜀中诸州，非专指蜀州一州。

⑥ 圣历元年：圣历，武后年号；元年，公元 698 年。

⑦ 通直郎行右遗：通直郎，右拾遗，并官名。唐官制，大官兼管小官事叫做行某官。

⑧ 陈子昂，唐代著名文学家，旧唐书卷 190 中、新唐书卷 107 并有传。

⑨ 推勾，推行勾当。勾当，辩理的意思

数役；数役，则人疲；人疲，则无聊生矣。是以太上务德，以静为本；次化之，以安为上，但责其疆界，严之提防，山水之馀，即为见地，保必聚人阡陌，亲遣括，故夺农时，遂令受弊。又应出使之辈，未识大体所贩，殊不知陛下爱人至深，务以句剥为计。州县惧罪，据牒即徵；逃亡之家，邻保代出； 邻保不济，又便更输。急之则都不谋生，缓之则虑法交及。臣恐逃逸从此更深。至如澄流在源，止沸由火，不可不慎。今之具寮，向逾万数，蚕食府库， 侵害黎人，国绝数载之，家无经月之，虽其厚税，亦不供。户口逃亡，由于此。纵使伊、皋①申术，管、晏②陈谋， 岂息兹弊！若以此给，将何以堪？虽东海南山尽为粟帛，亦恐不足，岂括田税客能周给也？”左拾遗杨相如上书， 咸陈括客为不便。上方委任融。侍中源乾及中书曜舍人陆坚皆赞成其事，乃贬璟③为盈川尉。

于是诸道括得窜户凡八十馀万，田亦称是。州县希融旨意，务于获多， 皆虚张数，亦有以宝户为客者。岁终徵得客户钱数百万。由是擢拜御史中丞。言事者犹称括客损居人。上令集百寮于尚书省议。公卿以下惧融恩势，皆雷同不敢有异词。唯户部侍郎杨独建议，以括客不利居人，徵籍外田税，使百姓困弊，所得不补所失。（旧唐书卷 105，宇交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