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吐谷浑

吐谷浑①，居某松山②之阳，洮水③之西，南抵白兰④，地数千里。在城郭， 不居也，随水草帐室肉粮。其官有长史、司马、将军、王公、仆射、尚书、郎中，葢慕诸毕为之。俗识文字。其王椎髻⑤黑冒⑥，妻锦袍织群，金蘤⑦饰首。男子服长群缯冒，或冠羃ǚ，妇人辫发萦后，缀珠贝。婚礼富家厚纳聘，贫者窃妻去。父死妻庶母，兄死妻嫂。丧有服，葬已即除。民无常税，用不足， 乃敛富室商人，足而止。凡杀 若盗马者死，它罪赎以物。地多寒，宜政政麦、

① 年，即“年”字。

② 清角，琴名。陈暘乐书琴论：黄帝之清角，齐之号钟。

③ 罢，音陂，兽名，俗 名人熊，较熊为大。

④ 干羽，古代乐舞者所持的盾和羽毛。

⑤ 咸池、大夏、沪、武，周代制定的宫庭祭祀乐舞，凡六种。其中尧乐名咸池，禹乐名大夏，成汤乐名大沪、周武王乐名大武。

⑥ 汉祖歌沛，指汉高祖刘邦得天下后回家乡沛，作大风歌。

⑦ 秦王破阵，指秦王破阵乐，唐代乐舞名，是唐太宗李世民作秦王时领军山战的军歌，后改编为表现战阵的武舞。

⑧ 明皇，指唐玄宗李隆基。

⑨ 赤白桃李、霓裳羽衣，指赤白桃李花、霓裳羽衣曲，俱唐代曲名。霓裳羽衣曲，原为开元中西凉节度使杨敬述所进之印度婆罗门曲，经唐玄宗修改并制歌词，於天宝十三年改用此名。

⑩ 毳，音瘁，鸟兽的细毛。

① 吐谷浑，鲜卑族一支。初居今辽锦县西北。四世纪初边迁甘青间。隋初有夸吕可汗，建都伏俟城（在今青海西岸十五里）。

② 某松山，在合川郡（今甘肃西宁西北边外）境。临洮郡（故治在今甘肃临潭县西南）及和政郡（故治在今甘肃岷县东北）之南。

③ 洮水，在今甘肃临潭县西北。

④ 白兰，注见下文吐蕃节，本书 213 页注③。

⑤ 椎髻，束发成椎形的髻。

⑥ 黑冒，黑巾之类。

⑦ 金蘤：蘤，古文花字。金蘤即金花。

菽、粟、芜菁，出小马、㱰牛、铜铁、丹砂⑧。有青海者，周八、九百里，中有山，须冰合，游牝马其上。明年生驹，号龙种。尝得波斯马，牧於海，生驄驹，日步千里，故世称青海驄。西北有流沙数百里，夏有热风伤行人，风将发，它驼引项鸣，埋鼻沙中。人候之，以氈蔽鼻口，乃无恙。

隋时，其王慕容伏允，号步萨钵，尝寇边。。炀帝遣铁载败之，壁西平

⑨，复命观王雄⑩破其众。伏允以数十骑入泥岭，亡去，仙头王率男女十余万

降。置郡县针戍，以长子顺为质，因王之，统余众，俄追还。⋯⋯诺曷钵(11) 死，子忠立。忠死，子宣超立，圣历三年，拜 基豹韬员外大将军，袭故可汗号。八部诣凉、甘、肃、瓜、沙①等州降。宰相张锡与右武卫大将军唐休璟议徙其人於秦、陇、丰、灵②间，令洋得畔去，凉州都督郭元振以为：“吐谷浑近秦、陇则与监牧③杂处，置丰、灵又迩默啜，假在诸毕，亦不遽移性也。前日王孝术自河源军④徙耽尔乙句贵置灵州，既其叛，乃入牧坊掠群马，瘢夷⑤ 州县，是则迁中土无益之成验。往素和贵叛去，於我无捐，但失吐谷浑数十部，岂与句贵比耶？今降虏非强服，皆突矢刃叶吐蕃而来，宜当循其情，为之制也。当甘、肃、瓜沙降者，即其所置之，因所投而居，情易安；磔⑥数州， 则势自分。顺情，分势，不扰於人，可谓善夺戎心者也。岁遣针遏使者与宣超兄弟抚之，无令相侵夺生业，固矣。如有叛去，无损中国。”认可。（新唐

书卷 221 上，吐谷浑传）

大业末，天下大乱，伏允及顺⑦复故也。大唐贞观中，李靖、侯君集破灭之，伏允远遁，为左右所杀，其子大宁王顺归降，于是重建其国。封顺为西平部王，仍如趉胡吕鸟甘豆可汗⑧之号，旋又为部下所杀。十年，立顺子诺钵为河源郡王，主其国，自尔衰弱。而吐蕃强盛，高宗时为破灭。诺曷钵以余众复来降，于灵州之境置安乐州⑨，以诺曷钵为刺史，其故地并没于吐蕃。后又封渠帅慕容宣超⑩为青海王。（通典卷 190，吐谷浑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