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农民状况与农民运动

法国农奴制度早已消灭了，到 17 世纪只有东部及北部少数地区还残存少数农奴，而法国绝大多数农民已经是自由农民了。他们有迁居的自由，有订立财产契约的自由。但是在这种人身自由的背后还隐藏着事实上的人身依附关系。因为土地是贵族地主的财产，农民为了使用地主的土地，就不能不向地主缴纳封建地租，而且农民还要受地主的司法权及警察权的支配。

法国自由农民在法律上分为两种：年贡交纳农和佃农。佃农按租约所规定的年限使用土地，有的是一年，有的是一年以上，有的是终身，还有几代的。在租约期满后土地归地主处理。但是到 17 世纪，地主通常宁愿按短期

出租土地，而不是终身或数代。年贡交纳农所使用的土地是永远归自己使用，是世代相传下去的。只要农民无误地履行封建义务，地主无权把土地收回。农民也可以把土地转租给别人，甚至把它出卖。但是不管谁买到这块土地，他都要向地主交封建地租。

这两种农民所缴纳的封建地租，有的采取实物地租的形式，有的采取货币地租的形式。不过，到 17 世纪货币地租越来越成为主要的形式。农民开始分化了，出现一些富农，也出现许多贫农。但是他们同样受到地主的封建剥削。

同时，法国农民也受教会、国家及高利贷者的剥削。他们要向教会缴纳什一税——把农产品的十分之一变为货币缴纳给教会。他们也要向国家缴纳直接税及间接税。同时，农民时常手头短缺，所以不能不向市民或富农借债， 利息极高。

这样，在层层剥削下的法国农民一般都过着极度贫困的生活。据一位军事工程师的统计，十分之六的法国居民都过着乞丐的生活或接近乞丐的生活。在其余的十分之四的居民中又有三分之一的人“生活十分恶劣”。一到荒年，农民就逃脱不了挨饿或饿死的命运。1662 年发生灾荒，许多村庄的人都死光了，有的人被迫以死尸为食。

与人民的贫困饥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路易十四的宫廷生活。据威尼斯驻法国大使的记载，“在凡尔赛宫的大走廊里燃点着几千支蜡烛。这样蜡烛反照在满布壁上的镜中，反照在贵妇和骑士的钻石上。照得比白天还亮。简直像是在梦里，简直像是在魔法的王国里。美丽和庄严的气氛在闪烁发光。连眼睛都不敢相信这前所未见的、鲜艳的、珍贵和美丽的装束，带着翎毛的男子，发饰华贵的妇女。”

人民并没有向命运屈服。每逢荒年，城乡都爆发反对粮食投机商人的骚动。有时，人民铤而走险，用武装起义去回答压迫者。在路易十四在位期间， 法国的农民起义几乎“史不绝书”，其中规模最大的要算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中发生的“卡米札尔”（意即穿衬衫的人）起义。这次起义爆发于 1702 年，地点是兰格多克省的塞汶山区。起义的农民利用丘陵及森林的自然条件，展开了游击战，人数达两千余人，屡次挫败政府军。政府军采取了狡猾的策略：一方面放火烧掉村庄，实行野蛮的镇压，另一方面对起义者进行分化瓦解工作。到 1705 年终于把起义镇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