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工党内部斗争与分裂
解散共产党法案和彼得洛夫间谍案造成的严重后果是工党的分裂。工党的长期分裂是澳大利亚 50—60 年代政治的一个显著的特点,对澳大利亚政局有重大影响。
战后不久,工党内部出现了一个极右的小派别,称工业集团。工党领袖奇夫利开始承认它,有时给予支持。到 50 年代初,这个右翼集团有所发展, 形成了工党内部的反对派,并且在政治上支持自由党与乡村党的反共立场。实际上,工业集团是两个保守党在工党内部的代理人。在 50 年代初,工党和保守党斗争的焦点是上述解散共产党法案和彼得洛夫间谍案件,而在这两个重大政治问题上,党内的右派和“工业集团”分子完全站在反对工党的立场上支持以孟席斯为首的保守党。这必然引起工党内部的激烈斗争和严重分裂。
1951 年 6 月 13 日,工党领袖奇夫利因心脏病突发而去世。奇夫利是工党团结的旗帜,他的去世加速了工党的分裂。在工党决策会议有分歧的条件下推选伊瓦特为工党领袖。作为工党领袖的伊瓦特两度出席法庭为共产党和共产党国家充作辩护律师,这在党内引起了轩然大波,招致了工党右翼的猛烈攻击。工业集团分子说伊瓦特不是秘密共产党员,也是共产党的朋友,要求把他从领导岗位上撤下来,以维护工党的威信。相反,工党内部的左派和中间派,诸如卡尔韦尔(工党副领袖)、麦克肯纳(工党参议院领袖)和华德,都表示坚决信任和支持伊瓦特,并且认为那些党内的右派都是一些如奇夫利所说的“发了疯的可鄙小人”。
工党的分裂不仅仅是因为在对待澳共问题上,在对外政策和国内政策上也存在严重的分歧。工党左派反对政府接受美国在外交政策上的主张,并认为追随美国的结果是和亚洲那些腐败无能的政府结成联盟,会因此开罪于印度,也会因此在未来的世界大战中站在失败者一边。他们要求退出以美国为首的军事联盟,持中立立场,在美苏间采取等距离的政策,还要求承认中国。但工党内的右派妄图组织反共十字军,并且和工业集团分子勾结起来。
正当工党内部斗争和分裂日益激化和加深时便发生了彼得洛夫案件。这个案件无疑进一步加剧了工党的分裂和斗争。在伊瓦特宣布的辩护律师出席调查彼得洛夫皇家委员会不久,工党在堪培拉举行了一次集会,工党内部斗争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会上,右派公开叫喊伊瓦特是“工党的耻辱”,左派当即反击,双方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1954 年 10 月 6 日,伊瓦特在报上公开谴责党内右派,他说一小撮工党党员,尤其在维多利亚州已堕落到不忠于工人运动,已使工人运动背离工党原来的目标,并且采用了法西斯主义的手段。右派反击说,伊瓦特是工党脖子上的赘疣,他的唯一朋友是共产党。
思想上和政策上的分歧与斗争必然导致组织上的分裂。维多利亚是“工业集团”的指挥中心。墨尔本大主教曼尼克斯博士和天主教社会运动领袖B.A. 桑塔玛里亚这些极右分子是维多利亚州“工业集团”的精神领袖。在 1954
年 10 月,联邦工党执行委员会召开了一次维多利亚工党特别会议,会上研究了该州工党内部“工业集团”的问题,并选举了新的反对“工业集团”分子的州工党执行委员会,从而开始了工党在组织上的分裂。
1955 年 3 月,联邦工党在霍巴特召开该党第 21 届年会。新的维多利亚州工党代表团参加了会议,而亲“工业集团”维多利亚代表团被禁止参加会议。这次年会由中派和左派主持通过了一系列重要决议:批准撤销联邦工党执委会对“工业集团”的承认、反对在马来亚使用澳大利亚部队、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等决议。会议重申为维护工会团结要反对极权主义,主张澳美在太平洋地区合作,并批评了美国的一些太平洋政策,还要求东南亚条约组织应致力于和平事业。霍巴特年会是工党历史上一次重要会议。
新维多利亚州工党执委会为团结一致的开展工作,把那些仍然忠于旧的右派执委会的几百名党员统统开除出党。同年 4 月,这些被开除的右派分子
建立了一个新的党,取名为“反共工党”。“反共工党”从是年 6 月大选起, 多年来一直坚决反对工党候选人,支持保守政党候选人,因而造成了自由党和乡村党在维多利亚多年连续执政的局面。
维多利亚州工党的分裂影响了新南威尔士和昆士兰两个州的工党组织, 两州工党也相继发生了分裂。
1956 年,新南威尔士的“工业集团”分子模仿维多利亚的右派也组织了一个所谓的“民主工党”,从而导致了新南威尔士州工党的正式分裂。昆士兰州工党的分裂是在第二年发生的,起因是本州的工会和议员之间的紧张关系。1957 年 4 月,本州总理维森特·盖尔及其内阁大部分成员被州工党组织开除出党。不久,以盖尔为首的右派分子建立了“昆士兰民主工党”。1957 年反共工党和民主工党合并,以“民主工党”命名,而昆士兰民主工党长期单干,但在人们的心目中,它是民主工党在昆士兰的一个支部。澳大利亚史家曼宁·克拉克说它“成了保守党派的尾巴”。在反共狂热分子桑塔玛里亚及其同党鼓动和帮助下,民主工党很快在全国各地建立了许多支部,并且在南澳大利亚、西澳大利亚和塔斯马尼亚等州的大选中提出了自己的候选人, 但它一直是一个小党,从未能把自己的候选人送入下议院。民主工党无论在什么时候和什么地方总是虔诚地投自由党和乡村党候选人的票,因此这两个保守政党取得政权一部分是靠了这个党的“忠诚”。应指出的是,不是所有的民主工党党员及其支持者都是象桑塔玛里亚和曼尼克斯那样的狂热天主教徒,其中还有一部分长老派和不信教的人。但是绝大多数的天主教徒仍继续支持工党或其他政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