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泥守《局方》
北宋政府曾编撰《和剂局方》5 卷, 21 门,收 297 方。该书证、法、方、药、制法具备,颇便应用。至南宋绍兴时( 1131—1162),又增补绍兴、宝■、淳■年间方,改称《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分 10 卷,14 门, 收 788 方。使之内容更加丰富,流传至广,甚至形成“官府守之以为法, 医门传之以为业,病者持之以立命,世人习之以成俗”的局面。无论民间还是医生,治病时按证套用成方,不知用药加减化裁,这种拘泥不化的医风,客观上阻碍了中医因时、因地、因人辨证施治的优良传统。为此,朱震亨撰著《局方发挥》,对这种情况进行了激烈的批评。他指出:古人“以神、圣、工、巧言医”,又强调“医者,意也。”说明医生必须具备高明的医术、高尚的医德,临诊时要掌握据证用药、因人施治的本领。治疗疾病如同对待敌人的大将,又如同操浆划船的舟人,要善于临机应变。如果只拘守《局方》的有限方剂去应付无限变化的疾病,就如同“刻舟求剑”、“按图索骥”,即使偶然有效,也只能是侥幸于万一。且由于人的体质、年龄、形志、脏腑器官、病程长短、接受药物的能力等各有不同,加之地域及四时的分别、某经用某药、君臣佐使、药量轻重、正治或反治等方面均有差异,都需综合考虑,才能收到对证用药之效。而《局方》则只在各方之后,条述证候,列出药物分两、修制方法,并没有临症施治、变通化裁的论述。这样,使一方通治多种疾病,表面看立法简便,而实际上中医辨证施治的灵活性则很难体现。以《局方》所列至宝丹、灵宝丹而论,均谓治中风不语、中风语涩。但是从分别病因和疾病程度看,则有很大不同。如中风不语,有失音不语、舌强不语、神昏不语、口噤不语等区别。中风语涩,有舌纵语涩、舌麻语涩的分别,病情有很大差异。又如治大肠便秘, 也有风热、风虚的区别。其他证候无不尽然,没有一方可以通治的道理。
一个好的医生治病,必须寻找病因,分别病邪的虚、实、轻、重,再按标、本、缓、急进行施治。这些议论,对于两宋以来流行 200 多年的《局方》的权威性,无疑是一次很大的冲击。《局方发挥》一书,虽然篇章不大,但论述严谨,辨理精透,使中医辨证施治思想重新得到发扬,对元以后医风有很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