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火论”的提出及其对火热理论的发展
朱震亨的“相火论”是在“阳有余,阴不足”论的认识基础上产生的, 也可以说这是他在医学病理方面的见解。朱氏认为“凡动皆属火”,火内阴而外阳,人体阴精在发病过程中,极易亏损,各类因素均易致相火妄动, 耗伤阴精。情志、色欲、饮食过度,都易激起脏腑之火,煎熬真阴。阴损则易伤元气而生病。因此,从这一意义上说,“相火”是“元气之贼”。妄动的相火,又与君火(心火)密切相联。相火即寄位于肝肾阴分。如“君火不妄动,相火惟有禀命守位而已”。朱氏的“相火论”与前代医家认识相比已有发展。如金刘完素根据《素问·至真要火论》认为百病之生,皆由风、寒、暑、湿、燥、热六气所致,六气皆可化火,强调外在因素。金张从正又持火邪之说。元李杲从火对元气的耗伤角度出发,认为“火与元气不两立”,强调内在因素的致病性。朱震亨吸收各家之说,在“相火” 理论上作了创造性的发挥。
对于相火的种种特性,朱氏还根据程朱理学思想和自己的临床体会, 提出了一系列防治措施。在养生预防方面,他提出:因“火之体动,动易而静难”,故应遵循理学某些思想以防相火妄动。如谓“儒者立教,曰正心、收心、养心,皆所以防此火之动于妄也。医者立教,恬淡虚无,精神内守,亦所以遏此火之动于妄也”,就是采用周敦颐之言“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及朱熹之言“必使道心常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听命焉” 的强调治心方法。故在疾病治疗上,朱氏侧重滋阴以降火,滋阴为本,降火为标。如“大补阴丸”一方,就是采用黄柏、知母降阴火,熟地、龟板
等补肾水。另外,他还认为一些药物如甘草、白术、地黄、泽泻、五味子、天门冬之类,均为味厚补阴药物,用于虚者补气最有功效。同时,他还提倡平日食用“自然冲和之味”,如谷、蔬、菜、果,收取补阴之功,这一思想对后世很有启发。
由于朱震亨对相火的生理、病理特性在理论上有较全面的阐述,并在临床应用上针对性地提出了治疗方法,使金元时期的火热理论又有了明显进步,从而确定了“滋阴”学说的学术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