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面的判决

在明尼苏达大约 6 个月后,汤姆·史都华(Tom Stuart)成为我的地区经理。汤姆可说是我这一生重要的良师益友之一。他总是鼓励我,并深信我具有潜力,甚至冒了个大风险,推荐我晋升到克利夫兰。虽然我在明尼苏达表现良好,但是如果研究我之前的各项纪录,其他经理人一定会认为明尼苏达的惊人纪录只是侥幸。

在哥伦布(我在施乐第一个工作地点)时,我就曾错过三次晋升为管理阶层的机会。施乐有一套类似陪审团的面试过程,用以评估、筛选有潜力的管理者。我曾被选去面试过几次,但每次回来的“判决”都是负面的。更糟的是,每次审查团三名经理人的判决都很一致——连一张赞同票都没有。第三次被拒绝后,审查团中的一位成员将我带到一旁,真诚地告诉我,有人天生就是不适合做主管,而我碰巧就是那种人。

我对这样的评论结果非常的生气,也闷闷不乐了好几天。不过最后,我做了件聪明的事:找了我父亲,请他给我建议。

他听我说完后,问了几个问题——

审查团委员们都达成一致决议?是的。每次都如此吗?是的。

在被拒绝后,我有没有试着做些什么,以增进下次评审的机会?没有。没有?我向他解释说,在会谈中我自认一直很诚恳,而对于应答方式也

很满意。我不想全部说些他们爱听的,要不然我会觉得自己是个伪君子。 父亲在美国大通银行(Chase Manhattan)担任了 40 多年的主管。他以

他的经验告诉我,公司会坚持运用某些经过实证,而且有实效的程序、政策、价值观以及作业方式,去挑选合适的人才。我之所以遭到一连串的拒绝,他觉得是因为我设定自己的方式,恰巧与审查团们所认定的有潜力管理者的法定规范背道而驰。这和是不是伪君子或是能力适任与否,并无关联;而是要观察我的风格、方法是否与施乐一致。如果真的不一致,那么审查团们的判断是正确的,我该到别的地方去——如果我想成为一名管理者的话。

直到今日这些话仍在我耳边,每当我面对一个不快乐、失落感十足的部属时,我也经常沿用他的智语来鼓励他们:“如果情况真的很糟,如果公司真的让你觉得非常不合理、没有弹性,还有许多别的地方可以工作。也许你在别的地方工作会更快乐、更成功。”

父亲这次的判断就像他每次的建议一样,完全正确。我固然已经是名很好的销售人员,但我仍不成熟。审查团员所看后果的,并不是针对某个问题的特定答案,而是整个思考过程。我太过急躁,总是一下就跳到结论。在我的回答中,有着太多的“我觉得⋯⋯”,而不是深思熟虑、理性的反应。这样的启示让我有机会去看清审查团所问的问题背后的含意,并且体会到自己的回答其实是在告诉他们:我没有耐心、性格急躁,是个独行侠。在兵荒马乱的危机中,如果面对一个动摇畏缩的销售团队,我可能就会将他们赶到一旁,想要独撑大局。这种急就章的风格及领导方法,可能会导致施乐许多隐忧。

如果没有这层认识,我可能还是没有耐性、性格急躁,是个独行侠,而最终我也可能到别的地方工作。但是,我决心要在施乐工作。

父亲建议我去向上司及施乐其他主管,请教该如何处理某些特殊情况, 更鼓励我到处询问不同的意见及方法。我照着他的建议去做,并因而受益不少。就在我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接受审查团评估之前,我找了另一名业务代表,让他问我大约 20 个不同的问题,并逐一修正自己的回答。做了这样的准备之后。我的付出见到了成果,审查团改变了之前的“判决”,并为我背书,建议让我成为管理阶层的一员。回顾这段经验,我认为这样的晋升评审过程是应该的。先前我还没有准备好成为一个管理者,所以前审查团的拒绝是理所当然的。许多人在第一次或第二次被拒绝后就放弃,但我并未放弃, 因为我决心“想”成为一名管理者。不过,仅有“想”是不够的,审查团的拒绝促使我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