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在此靠站

“我们做得怎么样?” “数字⋯⋯数字是多少?” “我们有没有愈来愈接近目标?”

愈靠近 6 月底,来自各方的问题愈紧急地涌向我,我稍稍放松了悲观的口吻,而这样的放松恰巧足够再去激起最后一波动能。6 月 27 日,星期六, 也就是年中结束前的最后一次周末,我在保罗·麦金农的办公室内检视着列表机印出的其他区域的各项数字。

“圣路易会险胜我们。”我说。

保罗并未立即回答我。他摇了一下头,继续研究各项数字。保罗讲话的样子很像约翰·韦恩,低沉而缓慢:“圣路易正在上升,但是我们这一区今天还在工作,而他们没有。”

钟声仍不停地响起。星期一及星期二,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因为有好几张订单都悬而未决。客户虽然已经说没有问题,但最后一些细节仍僵持着。有些时候,办公室的电话线都被占满了,不是业务人员或经理人正在与罗彻斯特总部讨论订单的内容,就是某一业务组正与客户的总裁经由电话系统开会。即便是客户源都已开发的业务人员,也会待在办公室,帮同事打电话给客户。例如,波·穆兰(Bard Mullen),她本季虽已不可能领到奖金, 但仍在另一个业务代表的客户办公室里坐了五个小时,等看客户签约,以便对达成目标有所贡献。有些我和保罗认为已经没有机会签下来的订单,竟然都开始朝对我们有利的方向进展。

不论合约是否已经签下,我都安排卡车装妥客户所需的设备,只要合约一沾上签约墨水,卡车就载货出动。

钟声响个不停。每天都有欢呼声、鼓掌声响起,而这样的加油打气每天都在进行——并且加上一点动能及热切在其中。

到了星期二下午,只剩下不到 8 小时,我动用了备用卡车,以预防突发状况产生,我可不想车子在最后关头突然爆胎。我命令卡车在即将签约的客户办公室附近的街头绕来绕去,而卡车司机则手持行动电话,等候签约的消息传来。

那天傍晚,就像以往每个月月底的例行公事一般,我们照旧办了“比萨马铃薯片”餐会。餐会的意义结合了工作与欢乐,也代表达成目标与否的差别。最后一秒进来的订单最容易错误百出:文件可能不齐,表格可能填写错误,手写的附件不合规定等。从早期在克利夫兰开始,我就将每月的最后一夜,尤其是每季的最后一夜,变成整区的舞会。除了利用甜点、冷盘肉、比萨以及冷饮,来鼓励业务代表及经理人继续努力之外,另一个原因也是借此将人留在办公室,以便订单在官僚系统中出问题时可以及时处理。我想,最糟的是业务代表在前一天 5 点下班,心想这个月终于达成目标,但隔天进办公室后才发现一些大订单根本就没有被登录进业绩内,原因是业务代表漏填了某项文件,或是罗彻斯特总部有问题要问时,却没有人在左近可以回答。通常会有二十几个人参加餐会,而这次我们每个人都全副武装以待。那

时我仍忙着在行政管理及服务部门间协调,以协助业务人员能够赶上 10 点输入最后订单的最后时限。我们每个人都站在餐桌附近,让紧张的情绪稍稍松懈下来,也随时准备回答罗彻斯特来电询问订单的任何问题。

就在我们离开办公室要回家时,有人又敲响了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