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皮球”大赛

1988 年正月到克利夫兰报到时,真正让我吃惊的是,品质领导行动居然已真的在施乐其他地区落地生根,并且获得成效。所以,克利夫兰当时的低落绩效真可说是“异类”,几乎已倒退到早几年景况不好的那种惨状。日本人狼吞虎咽地侵占低档市场,不断提供价值、品质值得信赖的影印机,吃下了我们极大部分的市场占有率。在高档产品方面,伊斯曼柯达(Eastman Ko-dak)又不断以高利润的新产品线轰击我们,而类似的产品线在早几年原本是我们的主要获利产品。克利夫兰的客户,不论大小,都想着要解约,他们已经受不了乱七八糟的服务,以及令人头痛、无止境的产品问题。

业务及行销人员从此陷入绝望的泥淖,除了少数几位明星业务代表外, 大部分的人仿佛都身在一架自动驾驶的飞机上,无法自行掌控,而飞机正以失去控制的速度下降中。

为什么?简单的一句话,借口。

失败都是别人的错。克利夫兰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认为,无法控制的大环境牺牲了他们。工作团队责怪管理团队,管理团队则责怪工作团队;把他们合起来看,他们又责怪施乐、日本人、整体经济状况,甚至责怪克利夫兰这个市〔更不必提有人还怪到阿克朗(Akron)、扬斯镇(Youngstown)以及罗伦(Lorain)等邻近城镇〕。

然而在此同时,其他区域却依然有着不错的表现,这中间最大的差异, 就在于品质领导专案是否确实在执行。1982 年,施乐最高总裁柯恩斯认为, 整体情况已经恶化到再不革新,唯有走上被人遗忘、消失一途,因此自那时起,内部革新就不断快速地进行。那种认为传真机是种又别扭又复杂的器材, 客户必须学着认同这种机器生来就会故障,会让你花钱又受气的恶毒心态必须就此消失。

柯恩斯深受几位品质管理大师,诸如戴明博士(W.wd-wards Deming)、裘兰(Joseph Juran),以及克罗斯比(Philip B. Crosby)等人的影响。他既推又拉,无所不用其极地驱动施乐,直到强调重视顾客期望及需求的品质新定义出现为止。简单来说,品质领导行动的精神就是要每个人去思考, 当客户能选择不同的供应商时(本人的登陆正是反映此现象),谁能准确无误地辨明客户购买产品的动机,并适时提供服务,谁就能做到生意。我们必须思考,产品及服务方便吗?价格低廉吗?是最尖端的技术吗?前面几项要素都有吗?

类似的自我测验持续不断地挑战原本的管理方式,因为今日能够及格过关的人,如果不能持续观察并满足客户需求,很可能明天就被当掉了,而客户的需求总随着新技术发展及市场状况改变而不断递嬗。

听起来很简单,但品质领导专案以及全面要求品质的行动,对于“活在象牙塔外就会感到不舒服”的人来说,是非常冷酷无情的。光靠嘴巴要持续求变、求新以及对客户回应是一回事;真正每天都自我要求如此做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在克利夫兰及施乐其他地区光说不练的人可真不少。对许多施乐的经理人而言,品质领导专案就像是要求他们成为戏团的空中飞人,在没有安全护网的情形下,表演空中三圈转体的秋迁绝技。

我在克利夫兰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告诉他们,依赖“安全网”的心态要撤掉;第二要务是以身作则,再教会他们如何在空中转体三圈;第三要务就是, 将他们踢下悬在高空的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