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

全党上下对继续“左”倾指导思想的不满与抗议，集中地表现在 1978

年 5 月开始的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上。5 月 11 日，《光明日报》以特约评论员名义发表题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文章（原在中共中央党校内部刊物《理论动态》第 60 期上发表）。当天，新华社转发了这篇文

章。12 日，《人民日报》和《解放军报》同时转载。文章鲜明地指出：检验真理的标准只能是社会实践；理论与实践的统一，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最基本的原则；任何理论都要不断接受实践的检验。文章说：检验真理的标准是什么？这是早被无产阶级的革命导师解决了的问题。但是这些年来“四人帮” 把它搞得混乱不堪，十分需要拨乱反正。现在，“四人帮”及其帮派体系已被摧毁，但是，“四人帮”加在人们身上的精神枷锁，还远没有完全粉碎。“圣经上载了的才是对的”的错误倾向依然存在。对“四人帮”设置的禁锢人们思想的“禁区”，我们要敢于去触及，敢于去弄清是非。凡有超越于实践并自奉为绝对的“禁区”的地方，就没有科学，就没有真正的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而只有蒙昧主义、唯心主义、文化专制主义。文章最后指出， 社会主义对于我们来说，有许多地方还是未被认识的必然王国。我们要完成新时期的总任务面临着许多新的问题，需要我们去认识，去研究，躺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现成条文上，甚至拿现成的公式去限制、宰割、裁剪无限丰富的飞速发展的革命实践，这种态度是错误的。我们要有共产党人的责任心和胆略，勇于研究生动的实际生活，研究现实的确切事实，研究新的实践中提出的新问题。只有这样，才是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态度，才能够逐步地由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前进，顺利地进行新的伟大的长征。这篇文章从理论上否定了“两个凡是”，在全党和全国引起了广泛的注意，并逐渐形成了讨论。

这时，华国锋指示中央宣传部门对这场讨论“不表态”、“不介入”； 汪东兴也在若干场合指责这篇“文章实际上是把矛头指向主席的”，责问“这是哪个中央的意见？！”。但是，这场讨论已不可能按照他们的意愿冷却下来。这场真理标准问题的争论，实质上是关于党的思想路线的争论。

邓小平、叶剑英、陈云、李先念、胡耀邦、聂荣臻、徐向前、罗瑞卿等一批老同志都支持这场讨论。6 月 2 日，邓小平在全军政治工作会议上指出： “实事求是，是毛泽东思想的出发点、根本点”，“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如果不同实际情况相结合，就没有生命力了”。他批评一些“天天讲毛泽东思想，却往往忘记、抛弃甚至反对毛泽东同志的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这样一个马克思主义的根本观点，根本方法”的同志， 说“他们的观点，实质上是主张只要照抄马克思、列宁、毛泽东同志的原话， 照抄照转照搬就行了”。邓小平指出，如果反对实事求是，那就说不上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就只能把我们引导到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引导到工作的损失和革命的失败。据此，他主张“一定要肃清林彪、‘四人帮’ 的流毒，拔乱反正，打破精神枷锁，使我们的思想来个大解放”。①6 月 24 日，《解放军报》发表特约评论员文章《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最基本原则》， 这篇文章是胡耀邦下决心由中央党校的同志写的，比较系统地从理论上回答了对于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原则所提出的责难。当时担任中央军委秘书长的罗瑞卿对文章亲自作了多次修改，并审阅定稿，7 月，李先念在国务院务虚会上明确肯定是检验真理标准的提法是正确的。9 月，邓小平在长春、沈阳等地视察期间说：怎么样高举毛泽东思想旗帜，是个大问题。“两个凡是”不是高举，“这样搞下去，要损害毛泽东思想”，“是形式主

① 邓小平：《在全军政治工作会议上的讲话》（1978.6.2），《邓小平文选（1975—1982）》，第 109、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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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的高举，是假的高举”。他说：“毛泽 东思想的基本点就是实事求是，就是把马列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毛泽东思想的精髓就是‘实事求是’四个大字”。②关于真理标准问题的讨论，冲破了长期以来“左”倾错误思想的束缚，促进了全国性的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解放运动，为中共的第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准备了思想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