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的系统化

“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是毛泽东晚年在社会主义阶级斗争问题上一系列“左”倾错误论点的总概括，是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 的理论，也是“文化大革命”期间中国共产党和国家政治活动的根本指导思想。

这个理论的提法有一个酝酿过程。1967 年 5 月 18 日，《红旗》杂志、

《人民日报》编辑部文章《伟大的历史文件》第一次公开提出“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革命”的概念；1967 年 5 月 27 日，《红旗》杂志第 9 期社论《两个根本对立的文件》进一步提出“关于无产阶级专政下进行革命的光辉理论”；1967 年 10 月 1 日，《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编辑部文章《无产阶级专政下的文化大革命万岁》发展为“关于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进行革命的光辉理论”；到 1967 年 11 月 6 日，《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编辑部文章《沿着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开辟的道路前进》中正式确定为“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这篇文章由陈伯达、姚文元主持起草，文中把“理论”归纳 6 个“要点”，其中引用了毛泽东的一些原话。毛泽东在陈伯达、姚文元送交的信上批示：“内件已阅，修改得好，可用”。这表明，这个理论的提法虽不是毛泽东概括的，但确是他同意的。此后，“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一语有了其特定的含义。

“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概括的主要论点是：

必须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对立统一的规律来观察社会主义；
“社会主义社会是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在社会主义这个历史阶段中，还存在着阶级、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存在着社会主义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存在着资本主义复辟的危险性”；
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阶级斗争，在本质上，依然是政权问题，就是资产阶级要推翻无产阶级专政，无产阶级则要大力巩固无产阶级专政，无产阶级必须在上层建筑其中包括各个文化领域中对资产阶级实行全面的专政；
社会上两个阶级、两条道路的斗争，必然会反映到党内来，党内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就是资产阶级在党内的代表人物；
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进行革命，最重要的，是要开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6）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在思想领域中的根本纲领是“斗私、批修”。《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的文章认为，这个“理

论”“天才地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无产阶级专政时期阶级斗争的观念，天才地发展了无产阶级专政的观念，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树立了第三个伟大的里程碑”。

“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的核心是在无产阶级取得了政权并且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的条件下，还要进行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政治大革命，而“文化大革命”就是这种“继续革命”的最重要的方式。“文化大革命”的历史已经充分证明，这个理论是错误的。它既不符合马克思列宁主义，又不符合马克思列宁主义普遍原理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毛泽东思想，更不符合中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实际。它背离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过渡时期划分的科学含义，背离了依据生产资料的占有和由此而来的一定社会生产体系中所处的地位来划分阶级的原理，背离了无产阶级夺取政权以后无产阶级专政的基本任务和职能是保护和发展社会生产力，组织经济建设和进行文化建设的理论，背离了关于革命的根本问题是政权问题的论述。这个理论没有科学地认识和分析社会主义条件下的阶级斗争问题，把在一定范围内存在的阶级斗争作了极端扩大化的论述，并由此主观臆断出“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严重脱离实际的概念。

“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它是作为“文化大革命”的指导思想而出现的，是和“文化大革命”的实践相联系的。这个理论的系统化标志着“左”倾错误有了新的发展，也表明毛泽东晚年的错误达到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