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姆斯帝国议会和路德的思想发展

② 鲁普、德鲁里编：《马丁·路德》，大不列颠 1983 年英文版第 43、44 页。

① 同上书，第 47 页。

② 参见孔祥民：《德国宗教改革与农民战争》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2 年版第 159—161 页。

③ 《路德选集》上册，第 321、322 页。译文有更动。

④ 教皇令中译文载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世界古代史教研室编《世界古代及中古史资料选集》，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1991 年版第 542～559 页。

① 恩格斯：《自然辩证法·导言》，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3 卷第 446 页。

1521 年的沃姆斯帝国议会是对路德的严峻考验，他经受住了考验，并把宗教改革事业推向新高峰。

当时，德国的民族情绪极为高涨。有人说十分之九的德国人支持路德，剩下十分之一持中立态度的人高喊罗马教廷该死。教皇认为，要制服路德必须求助于德国的世俗权力。皇帝查理五世（1519—1556 年）是一个罗马正统天主教信仰的卫道士，而且在反对法国的斗争和西班牙的宗教法庭（专制统治的重要工具，但又受制于罗马）两个问题上有求于罗马。他有德国人的血统（马克西米连一世皇帝之孙），却没有德国的民族感情。经过一番秘密的接触，双方在 1520 年底达成交易，决定第二年召开沃姆斯帝国议会，共同对路德施加压力，以便绞杀宗教改革运动。

教皇和皇帝原想不经正式审判就颁发一道谴责路德并焚毁其著作的敕令，但遭到帝国议会的抵制。议会在给皇帝的备忘录里表示：不经议会同意就发布敕令谴责路德，后果不堪设想，应当发出安全通行证召路德来沃姆斯，听听他的申辩的指责，最后再由议会作出决定。皇帝只好同意议会的要求，但又表示决不同意讨论教皇的权威，至于德国的委屈他将亲自向教皇转达。3 月初，皇帝发出安全通行证，但又下令各地收缴路德的著作，制造恐怖气氛。路德清楚地知道，尽管有安全通行证，去沃姆斯仍有生命危险，胡司就是带着皇帝的安全通行证被烧死的。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路德决定前往。行前他给朋友写信表示，如果遇害，希望朋友继续传播与忠实捍卫真理，然后高唱他亲自创作的充满胜利信心的赞美诗前往。赞美诗有一段是这样的：

亲戚财货可舍，渺小浮生可丧，他虽残杀我身，主道依然兴旺，

上主国度永久长。①

海涅正确地称马丁·路德是敢于同敌人勇敢战斗的宗教界的丹东，称他的赞美诗是“宗教革命的马赛曲。”恩格斯也称它是“十六世纪的马赛曲。”

②

4 月 16 日上午，路德在近 2000 沃姆斯人的簇拥下，乘一辆马车浩浩荡荡进入沃姆斯城。第二天，他面带微笑走进议会会场，站在皇帝面前。会议主持人大声地喊，要路德承认错误。路德低声回答，要求宽限时间，以便认

① 亨利希·海涅：《论德国》第 242 页。

② 恩格斯：《自然辩证法·导言》，《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3 卷第 446 页。

真考虑。18 日，路德说：“除非用圣经里的箴言或明白的理性证明我错了，我是不可能放弃我的主张的（因为我不相信教皇，也不相信宗教会议，大家知道它们经常出错，而且互相矛盾）。我忠于我引证的圣经，我的良心向着上帝之道。我不愿也不能承认任何错误，因为违反一个人的良心行事既不诚实也不可靠。”③

路德的申辩多么好啊！他第四次，也是当着皇帝的面，在帝国议会这样隆重的场合，公开宣布决不承认错误。会场发生激烈争论，无法继续进行。路德返回住处，大批群众向他欢呼，并将双手举向头顶表示胜利。沃姆斯市民纷纷走上街头狂欢，庆祝胜利。4 月 26 日，路德在萨克森选侯和著名的帝国骑士弗兰茨·冯·济金根的安排下，秘密离开沃姆斯，5 月 4 日，抵达瓦特堡，并改名换姓，蓄起发须，过着“真正基督徒的自由生活。”5 月 26 日，皇帝正式签署剥夺路德政治权利的帝国敕令，即沃姆斯敕令，宣布路德是顽固不化的异端分子，限期捉拿，将其著作彻底焚毁。敕令象教皇令一样，根本无法执行，更无法阻挡路德思想的传播。

路德在瓦特堡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即译圣经为德文。他的译文严肃认真，含义准确，常为一字用去几周时间，走访群众，反复琢磨。他是德国的语言大师，为德语的发展做出贡献。在分裂割据的德国，语言的统一也是加强各地联系的纽带。恩格斯说：“路德不但扫清了教会这个奥吉亚斯的牛圈，而且也扫清了德国语言这个奥吉亚斯的牛圈。”①

1523 年 1 月，路德写信给萨克森的莱斯尼格居民，要求他们按福音原则成立宗教公社，选举自己的牧师，着手建立比较民主的路德教组织。

1523 年 3 月，路德发表《论世俗政权：对世俗政权服从的限度》，提出世俗政权只管生命财产，不得干涉宗教事务，为两者划定权力界限。这是政教分离思想，是近代主权国家观念的萌芽，在政治思想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路德在《致德意志基督教贵族公开书》、《论商业和高利贷》等著作中，主张政府干涉不正常的经济生活，限制某些商品进口（丝绸、香料、金器等贵重的商品）以防货币外流是符合国家根本利益的。马克思称他是“德国最早的国民经济学家。”①

路德还是一位有影响的教育家，他一再号召彻底改革教育制度、教学内容和方法，尊师重教，实行强迫义务教育，办好图书馆，为国家和人民培养有用的人才。

沃姆斯会议以后，革命运动进一步深入。1520 年 12 月初。维登堡的市民和学生带着刀子冲进教堂，把神甫从讲坛上拉下来。路德化妆潜回维登堡观察，于第二年 1 月发表《劝基督徒勿从事叛乱书》，引证圣经说“上帝禁

③ 鲁普、德鲁里编：《马丁·路德》第 58～60 页。

① 恩格斯：《自然辩证法·导言》，见《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3 卷第 446 页。

① 马克思：《经济学手稿》，见《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6 卷下册第 450、451 页。

诫判乱”，攻击有人“草率从事”、“违反福音”。维登堡的革命群众，不顾路德的刹车警告，继续走自己的路。1521 年 12 月底，一批闵采尔的追随者来到维登堡，多次讲道。1522 年 3 月初，路德回到维登堡，接连 8 次讲道强调一个“爱”字，说维登堡人太“激烈“了，“太过火了”，没有爱，上帝必降灾于此，使之变成罪恶城。害怕群众运动，把维登堡说成是罪恶城，至少是自外于革命运动。至于他鼓吹的抽象的“爱”，在包括封建社会在内的阶级对立社会里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它只能“表现在战争、争吵、诉讼、家庭纠纷以及一些人对另一些人的最高限度的剥削中。”②

骑士鉴于路德越走越远，便单独举行暴动，企图用武力实现自己统一德国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