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台风”猛袭俄罗斯“台风”肆虐

古德里安将军见无法说服希特勒，便也就听之任之了。9 月上半月，基辅战役开始。

对于是否放弃基辅的问题，斯大林同朱可夫曾经争论过。那是 7 月 29 日，朱可夫作为苏军总参谋长、最高统帅部副统帅，就当时对战争形势的分析向斯大林作了紧急汇报。朱可夫说：

“莫斯科战略方向上的德军，看来最近期间不可能实施大规模进攻战役，因为他们损失太大。他们现在缺少大量预备队来补充各集团军和保障中央集团军群的左右两翼。

“我们认为，在乌克兰，主要战斗可能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克列缅丘格地区某地展开，因为敌南方集团军群装甲坦克部队主力己到达该地区。

“我军防御最薄弱和最危险的地段是中央方面军。掩护乌涅恰和戈梅利方向的第 13 和第 21 集团军人员很少，准备也不足。德军可能利用这个薄弱点，向扼守基辅地域的西南方面军的侧翼和后方实施突击。”

“你的建议是什么？”斯大林不耐烦地问道。 “首先加强中央方面军，至少给它增加三个得到炮兵加强的集团军：从

西部方向抽调一个集团军，从西南方面军抽调一个集团军，从统帅部预备队抽调一个集团军。委派一位经验丰富的能干的方面军司令员。具体他说，我建议瓦杜丁将军担任。”

“怎么啦，你认为可以削弱莫斯科方向吗？”斯大林问。 “不，不是这样。我们认为，这个方向的敌人暂时不会前进，而 12 至

15 天以后，我们能从远东抽调至少 8 个战斗力很强的师，其中包括 1 个坦克师。这样就不是削弱而是加强莫斯科方向了。”

“那么把远东送给日本人？”有人挖苦地说。

朱可夫没有回答这个人，继续讲下去：“西南方面军必须立即全部撤过第聂伯河。在中央方面军和西南方面军的接合部后面，应集中不少于 5 个加强师的预备队。它将成为我们的拳头，好伺机打出去。”

“基辅怎么办？”斯大林凝视着他的总参谋长问道。

朱可夫知道，“放弃基辅”这几个字对于所有的苏联人，包括斯大林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不能感情用事，作为总参谋长，他有责任向最高统帅建议采取在总参谋部和他本人看来当前唯一可能的、唯一正确的战略决定。

“基辅不得不放弃。”朱可夫断然回答。

一阵难堪的沉寂⋯⋯总参谋长努力控制住自己，继续汇报道：“在西部方向需要马上组织反突击，以夺回敌方的叶利尼亚突出部。敌人将来可能利用这个桥头堡来进攻莫斯科。”

“哪里还有什么反突击？真是胡说八道！”斯大林发火了，他突然高声说，“把基辅交给敌人，亏你想得出来。”

朱可夫也终于忍不住了，毫不示弱地回答说：“如果你认为我这个总参谋长只会胡说八道，那未，我请求解除我的总参谋长职务，把我派到前线去， 我在那里可能对祖国更有好处些。”

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不要激动，”斯大林生气他说，“再说，如果你这样提出问题，那么我们没有你这个总参谋长也行。”

“我是一个军人，准备执行最高统帅部的任何决定。但是，我对形势和作战方法有清醒的看法，相信这个看法是正确的。而且，我和总参谋部是怎么想的，我就怎么汇报。”

斯大林没有打断他的话，显然已经平静下来。他冷冷他说：“你去工作吧，我们一会儿叫你来。”

朱可夫收起地图，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办公室。大约半个小时以后，他被叫到最高统帅部那里。“是这样，”斯大林说，“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解除你的总参谋长职务，想叫你去担任实际工作。你有在实战条件下指挥部队的丰富经验。在作战部队你肯定会发挥更好的作用。当然，你仍然是副国防人民委员和最高统帅部的成员。”

“命令我到什么地方去？” “你愿意到哪里？”

“我可以做任何工作，可以指挥一个师、一个军、一个集团军、一个方面军。”

“冷静些，冷静些！你刚才汇报说要在叶利尼亚附近组织一次战役，那就请你负责这件事吧。”停顿了一下，斯大林又说：“必须把尔热夫一维亚济马防线上各预备队集团军的行动统一起来。我们任命你担任预备队方面军司令员。你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一小时以后。” “沙波什尼科夫就要到了，你把工作转交给他以后就可以动身。”

朱可夫在叶利尼亚重创了敌人。9 月 7 日他率领部队渡过斯特里亚纳河， 并奉命协同索宾科夫将军的西方方面军部队继续发动进攻。叶利尼亚的胜利，鼓舞了红军的士气。

这时，红军在基辅却遭受了惨重的损失。

当时西南方向的总司令是布琼尼，军事委员会委员是赫鲁晓夫。当基辅突出部的红军预备队已经精疲力竭之后，赫鲁晓夫和布琼尼决定撤退，并尽可能地保全部队。9 月 11 日，斯大林断然反对放弃基辅和在普肖河一线建立新防线的计划，命令不借任何代价守住基辅，井解除了布琼尼总司令的职务， 任命铁木辛哥代替之。

不久以后，德军完成了对基辅的合围，将数十万红军部队包围，夺取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布琼尼、铁木辛哥和赫鲁晓夫在基辅陷落前乘飞机离开。基辅战役结束以后，德军越过第聂伯河向克里米亚半岛和乌克兰东部推

进，在北方则围困列宁格勒。与此同时双方在莫斯科也都在积极地进行着紧张的备战。

希特勒这时对勃劳希契、哈尔德、包克的主张让了步，同意重新发动对莫斯科的进攻，甚至还非常地急不可待。他命令，“中路必须在八天到十天之内开始行动。”“包围他们，击败他们，消灭他们。”

希特勒同意把中央装甲集团军的古德里安坦克部队重新调回来。同时还同意从列宁格勒前线把莱因哈特的坦克军调来。

希特勒对这次进攻莫斯科抱有很大的期望，为之起名为“台风”，顾名思义，就是要猛袭苏联人，要在莫斯科前沿歼灭苏联人的最后的作战部队， 要把苏联彻底打垮。

为了使“台风”计划具有符合计划目的和代号的力量，德军中央集团军群调集了 74，5 个师，180 万人，1700 辆坦克和强击火炮，1390 架飞机，14000 多门火饱和迫击炮。数量比原定计划多 1／2，在苏德战场上的 4 个坦克集团军中，就有 3 个投入了莫斯科战役。同时，还有第 2 航空大队支援德军的地面部队。

苏联方面准备了 3 个方面军：西方方面军、预备队方面军和布良斯克方面军。这 3 个方面军总共有 95 个师，125 万人，990 辆坦克，677 架飞机， 7600 门火炮和迫击炮。

根据德军的部署，苏军指挥部采取措施，建立了纵深防御。但 3 个方面军未能及时识破德军的意图及部队的主攻方向。西方方面军把主力放在维亚济马以西，而德中央集团军群的两支突击部队却放在杜霍夫施纳和罗斯拉夫尔，以便从南、北两边深深地包围和迂回攻击西方方面军主力。

布良斯克方面军的情况也和西方方面军一样。它几乎把所有的预备队都放在布良斯克附近，而德军却从朔斯特卡发动了主攻。

10 月 1 日后半夜，德军在东线的所有连队里，向士兵们宣读了希特勒的命令：“几周内，三个最大的工业区（指西北工业区、中央工业区和顿巴斯工业区）将全部落入我们手中⋯⋯为最后一次巨大打击最终创造先决条件， 这次打击应在冬季到来之前消灭敌人⋯⋯。今天将开始本年度最后一次决定性的大规模交战。”

从 10 月 2 日拂晓起，德军的炮兵向西方方面军阵地开炮，随后便转入了

进攻。12 个满员师的突击在 45 公里的地段上压在了卢金第 19 集团军右翼两

个人数不多的师和邻近的第 30 集团军的两个师身上。敌我双方力量对比悬殊：人员是 5～6 倍，坦克几乎为 10 倍，大炮和飞机为 9 倍。德军很快就在第 19 集团军和第 30 集团军的接合部上打开了一个 30～40 公里宽的缺口。各快速兵团由这个缺口从东北迂回苏军，急速向维亚济马冲去。南面，在罗斯拉夫尔一尤赫诺夫方向上，预备队方面军的第 43 集团军也没能阻止德第 4

野战集团军和第 4 坦克集群的冲击。有几个苏联集团军面临着被合围的危险。

然而，这一切第 16 集团军司令罗科索夫斯基并不知道。在第 16 集团军

和左邻第 20 集团军的正面却是平静的。西方方面军司令部没有发出任何危急的信号。

10 月 5 日晚，正当罗科索夫斯基与司令部的成员在司令部的掩体中讨论当前的情况时，值班参谋报告说，送方面军首长书面命令的飞行员来到。罗科索夫斯基急忙打开文件袋。命令这样写道：

第 16 集团军和第 20 集团军司令罗科索夫斯基和叶尔沙科夫：

兹命令第 16 集团军司令罗科索夫斯基立即把第 16 集团军防守地段连同

部队转隶第 20 集团军司令叶尔沙科夫。令你本人率领集团军指挥机构及必要

之通信工具至迟不得晚于晨 6 点 10 分以强行军到达维亚济马。在第 16 集团军编成内将包括维亚济马地区的步兵第 50、73、112、38、229 师，坦克第147 旅，1 个人箭炮营，1 个防坦克团和 1 个统帅部预备队炮兵团。集团军的任务是阻击从南面斯帕斯杰缅斯克地域向维亚济马进攻之敌，不让其越过普梯科沃、克鲁德耶、德罗日诺一线北进，即准备建立一个随后在尤赫诺夫方向转入进攻的集团。收到命令后立即报告。

科涅夫、布尔加宁、索科洛夫斯基

1941 年 10 月 5 日当全体司令部成员听完命令后，罗科索夫斯基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看来，一切都清楚了。” “不清楚，”洛巴切夫激昂他说道，“我们所有的兵团刚刚才像个样子，

上下指挥方才走上正轨。现在却要从头再来。” “军令如山，必须执行。”

半夜，第 20 集团军司令员叶尔沙科夫中将和谢苗诺夫斯基政委前来接收工作。凌晨，一切方交待完毕，这时电话铃响了。卢金将军在电话里要求第16 集团军给他增援 1～2 个师，他那里的情况十分危急。

罗科索夫斯基告诉他说，一分钟前他已经把第 16 集团军整个移交给叶尔沙科夫中将了，请向他们求援吧，这是两位集团军司令在战时的最后一次谈话。几天后，身负重伤的卢金中将在失去知觉的情况下被德军俘虏，直到在德国医院的病床上被截掉一条腿之后才清醒过来⋯⋯

罗科索夫斯基同叶尔沙科夫拥抱告别。这也是他俩的最后一次会面，几天后，叶尔沙科夫中将就阵亡了。

临行前，罗科索夫斯基用无线电都没能同西方方面军司令部联系上。经验告诉他，一定是发生了令人担心的事情。

这时，在维亚济马以西和西南的森林里，苏军第 20、24 和 32 集团军各部队及鲍尔金将军的集团军级集群被德军合围，德国坦克正从南北两面向维亚济马逼进，以便封闭合围圈。在南面，布良斯克西南的苏军第 3 和第 13 集团军被合围，形势危急。

初战胜利，使得希特勒兴奋异常，他认为，不日即可攻下莫斯科，俄国完蛋了。自开战以来还未公开发表过一次演说的他于 10 月 3 日登上柏林体育场的讲坛，宣告自己的胜利。

他郑重而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几个钟头内，在我们的东方战场上又在发生巨大的事件。一个大规

模的新战役已经进行了 48 个小时！这一战役将能够消灭东方的敌人。”

一阵暴风雨般的掌声之后是全场众口一词的欢呼声“海尔希特勒”！希特勒继续说：

“今天我宣布，我毫不保留地宣布，东方的敌人已被打垮，再也不能站起来了。”

这天，德国各家报纸通栏的大标题是：“东征大局已定！”“苏联最后一批能作战的师被歼！”“布尔什维克主义的军事未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