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19 世纪晚期法国的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

巴黎公社失败后，法国工人运动遭受沉重打击。但工人阶级的力量很快恢复过来，到 70 年代末，工会和工人文化团体纷纷成立；罢工运动在巴黎和法国其他城市中开展起来；保尔·盖德和保罗·拉法格，开始宣传马克思主义，积极展开建立社会主义政党的活动。

保尔·盖德（1845～1922 年）真名为马迭埃·巴齐尔，出生于教师家庭。在第二帝国时期，他强烈反对波拿巴帝制，向往共和政体，在普法战争初期，曾在一篇文章里公开写道：“应当进军的地方不是边境，而是爱丽舍宫”。巴黎公社期间，他拥护公社，痛斥凡尔赛刽子手。公社失败后，盖德被迫流亡到瑞士和意大利。他早年受无政府主义思想影响， 1876 年回到法国，读

① 路易·波拿巴执政时在巴黎的官邸。

到马克思的著作，开始抛弃无政府主义的错误观点，向马克思作了自我批评。1877 年 11 月创办《平等报》，刊载了马克思《资本论》的某些章节，宣传社会主义思想。

保尔·拉法格（1842～1911 年）出生于古巴，1851 年迁居法国。第二帝国时，拉法格曾因反对拿破仑三世政权，被巴黎大学开除，流亡英国。后来，和马克思相识，参加了第一国际。拉法格于 1868 年回到法国，积极宣传马克思主义，同蒲鲁东主义进行顽强的斗争。他是巴黎公社事业的坚决支持者和捍卫者。公社失败后，他在西班牙创办《解放报》，揭露巴枯宁派的阴谋，并与之进行坚决斗争。拉法格先后发表了不少重要著作，列宁认为他是“马克思主义思想的最有才能的、最渊博的传播者之一”①。

1876 年和 1878 年，法国各种工人团体，在巴黎和里昂先后召开过两次代表大会，1879 年又在马赛召开第三次代表大会。在盖德和拉法格领导下，马赛大会通过决议，声明拥护社会主义原则，拥护生产手段的社会化，指出无产阶级应从事政治斗争，并决定建立“工人党”。

1880 年 11 月，在哈佛尔党的代表大会上，通过了党的纲领。哈佛尔纲领是盖德和拉法格在马克思、恩格斯指导下写成的，马克思并亲自口授纲领的总纲部分，指出：工人阶级必须“从政治上和经济上剥夺资本家阶级，把一切生产资料全部归还给社会”。又指出：生产者占有生产手段只能以集体占有形式，并且是“生产阶级——有特殊政党组织的无产阶级——的革命活动的结果”。但在纲领的实践部分盖德和拉法格未能接受马克思和恩格斯指示，因而有一些不正确的观点，如要求将资产阶级国家中的所谓“国有企业” 转让给工人阶级，这是一种不能实现的幻想，这种要求反而分散了工人阶级对整个资本主义制度进行革命斗争的力量，此种观点尚未摆脱路易·勃朗的错误思想的影响。尽管如此，在当时历史阶段，哈佛尔纲领基本上还是马克思主义的纲领。

法国工人党成立后，一些小资产阶级活动家参加了党，形成了以布鲁斯① 和马隆②为首的“可能派”。他们反对党纲提出的无产阶级革命，主张工人阶级的活动应局限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可能办到的范围之内，因而被称为“可能派”。他们幻想和平过渡，极力主张工人阶级只要在地方自治机关——市政府中争取多数席位，无须经过社会主义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就可以在全国实行社会主义革命。当时基本上执行正确的无产阶级路线的盖德派对“可能派”展开了斗争，1882 年在圣亚田代表大会上两派分裂，以盖德、拉法格为首的少数派毅然退出大会，在卢昂召开了自己的代表大会，并且保存了“法国工人党”的名称。而“可能派”另组“社会革命党”，他们取消了工人党纲领中的革命要求，拟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机会主义纲领。

工人党在 80、90 年代支持和领导了几次法国工人的大罢工。1886 年爆发了德卡斯维尔矿工大罢工，工人们抵抗反动军警的镇压，坚持斗争几个星

① 列宁：《代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在保尔·拉法格和劳拉·拉法格的葬礼上发表的演说》（1911 年 11 月

20 日[12 月 3 日]），《列宁全集》，第 2 版，第 20 卷，第 386 页。

① 保尔·布鲁斯（1844～1912 年），法国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曾参加巴黎公社革命，后流亡国外追随无政府主义者。80 年代后成为法国右倾机会主义的“可能派”的首领。

② 贝努瓦·马隆（1841～1893 年），第一国际会员，巴黎公社委员。巴黎公社失败后流亡到意大利、瑞士等国，追随无政府主义者。80 年代后成为法国右倾机会主义的“可能派”的首领。

期。工人党为捍卫工人的权利而斗争，拉法格以“乱管闲事”的罪名被捕。1891 年，法国工人准备以罢工示威来庆祝五一劳动节，工人党派拉法格到北部毛纺织业中心弗尔米城进行宣传和组织工作。在五一节游行时，警察开枪屠杀手无寸铁的弗尔米工人，九人死难，三十多人受伤，拉法格被捕并被判监禁一年。但在补选中，他以压倒多数票当选为众议员。1892 年，卡尔莫矿区爆发了长达三个月的政治罢工，让·饶勒斯热情地支持了这次罢工。

工人运动的高涨，工人阶级觉悟的提高，使盖德派在议会选举中获得胜利。1893 年，工人党在众议院中有 12 名议员，“可能派”和布朗基派合在一起也有 12 席。盖得派被选举胜利冲昏了头脑，觉得只要通过议会选举，无需暴力革命，就可以取得政权。他们为了争取议会议席，不惜对机会主义作原则性让步，同米勒兰领导的“独立社会主义者”结成议会党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