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时间在相连接地区的效能

现在试设想有一个单一语言的国家,在这个国家里人们都说同一种语言,而且它的居民是固定的,例如公元 450 年前后的高卢,拉丁语在这里已经到处巩固地确定下来。情况会是怎样的呢?(1)就言语活动来说,绝对不变性是不存在的(参看第 113 页以下),过了一定时候,语言会跟以前不同。

  1. 演化不会在整个地区都一模一样,而是随地区而不同的。人们从来没有见过一种语言在它的整个领域内都起一样的变化。所以符合实际的不是这样的图式:

§2.时间在相连接地区的效能 - 图1

而是这样的图式:

§2.时间在相连接地区的效能 - 图2

使得各种性质的方言形式得以创造出来的差异是怎样开始和表现出来的呢?情况不像初看起来的那么简单。这一现象有两个主要的特征:(1)演化采取连续的、明确的创新形式,构成许多局部的事实,可以按照它们的性质一一加以列举、描写和分类(语音事实、词汇事实、形态事实、句法事实等等)。(2)每一个创新都是在一定的地区,在分明的区域内完成的。要么, 某一创新的区域遍及整个地区,不造成任何方言的差别(这种情况最少); 要么,象通常所看到的那样,变化只影响到一部份地区,每个方言事实都有它的特殊区域:二者必居其一。下面说到的关于语音变化的情况,应该理解为任何创新都是这样。例如在某一部份地区,a 变成了 e:

§2.时间在相连接地区的效能 - 图3

很可能在这同一地区,s 也变成了 z,但是界限不同:

§2.时间在相连接地区的效能 - 图4

这些不同区域的存在,说明一种语言如果任由它自然发展,那么在它领域内的所有地点上都可能产生土语差异。这些区域是无法预见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使我们预先确定它们的广度,我们应该只限于确认这些区域。它们的界限互相交错,把它们画在一张地图上将会构成一些极其复杂的图案。它们的外形有时出人意料。例如拉丁语的 c 和 g 在 a 之前变成 t,d,然后变成

(试比较,cantum chant“歌曲”, virga verge“树枝”),在法国北部全都是这样,只有毕卡迪和诺曼底的一部份除外,在这些地区, c 和 g 仍然保持不变(试比较毕卡迪方言把 chat“猫”说成 cat ;réchappé 说成 rescapé“幸免于难的”,最近已进入法语; vergue 来自上述的 virga 等等)。所有这些现象的结果会是怎样的呢?同一种语言在某一时候流行于整个

地区,五个世纪或十个世纪以后,住在这地区的两端的居民也许连话也听不懂了;反过来,任何地点的居民却仍然可以了解邻区的土话。一个旅行家从这个国家的这一端跑到那一端,在每个地方都只看到一些非常微小的方言差异;但是他越往前走,这些差异就一步一步地积累,终于使出发地的居民无法听懂。或者,他也可以每次都从这地区的同一个地点出发,往四面八方去走一趟,他将会看到,不管沿哪个方向,语言的分歧都愈积愈大,尽管方式不同。

在某一村庄的土语里看到的特点,在邻近的地主也可以找到,但是我们不能预知每个特点会伸展到多远。例如在上萨窝阿省的一个市镇都汶,日内瓦的名称叫做 denva,这一发音在东部和南部伸展得很远;但是在日内瓦的对岸,人们却把它念成 dzenva。但那并不是两种分得很清楚的方言,因为另一个现象的界限可能不同。例如在都汶,人们把 deux“二”说成 daue,但这一发音的区域比 denva 的小得多;在萨勒夫山麓,距离都汶只有几公里,人们就把它说成 d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