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和福建人民政府

一九三三年春，日军进犯察东，为了抵抗日本侵略者，保卫察哈尔，在中国共产党的影响和推动下，五月在张家口成立了民众抗日同盟军。它是在共产党员吉鸿昌（原西北军将领）的奔走下，联络冯玉祥、方振武等组成的。由冯玉祥任总司令，方振武任前敌总司令，吉鸿昌任前敌总指挥。五月二十六日，冯玉祥发表通电，宣告就职。通电说：“日本帝国主义对华侵略，得寸进丈，直以灭我国家，奴我民族，为其绝无变更之目的。”“握政府大权者，以不抵抗而弃三省，以假抵抗而失热河，以不彻底的局部抵抗而受挫于淞沪平津”。“国亡种奴，危机迫切”，“所望全国民众，一致奋起，共驱强寇，保障民族生存，恢复领土完整”。

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的成立，得到全国广大人民的支援。张家口和平绥铁路工人积极支援同盟军，北平、天津、太原等地学生成批地到张家口参加同盟军。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抗日武装也参加了同盟军。冀察的一些地方武装，也集合到抗日的旗帜下来。同盟军由几千人迅速扩大到十余万人。六月，在张家口召开了民众抗日同盟军第一次代表大会。到会军民代表六十一人。通过了《关于民众抗日同盟军纲领决议案》、《关于民众抗日同盟军军事问题决议案》和《关于民众抗日同盟军军事委员会组织大纲决议案》等文件。纲领决议案共十三条，主要有：（一）同盟军为革命军民之联合战线， 以外抗暴日，内除国贼为宗旨；（二）同盟军否认一切卖国协定，并反对任何方式之妥协；（三）同盟军誓以武力收复失地；（四）同盟军主张对日断绝国交；（五）同盟军主张联合全世界反帝国主义势力共同奋斗，以完成中国之独立与自由；（六）同盟军为完成抗日任务计，必须肃清汉奸国贼；（七）实现抗日救国的民众政权；（八）取消苛捐杂税，改善工农、贫民、士兵生活；（九）释放因反抗帝国主义及汉奸国贼而被拘禁之政治犯；（十）保障抗日民众集会结社言论出版武装之自由；等等。大会选出军事委员，组织军事委员会。复由军事委员互推冯玉祥、方振武、佟麟阁、宣侠父等十一人为常委。并制定了抗日的具体方案。会后，分兵三路迎击日伪军，连克康保、宝昌、沽源等地。七月，血战五天，收复多伦，并乘势追击，把日伪军完全赶出察哈尔。这个胜利振奋了全国人心。七月下旬，同盟军在张家口成立收复东北四省计划委员会，准备进一步收复失地。

但是，蒋介石国民党政府却用各种手段破坏同盟军的抗日行动。同盟军成立之时，蒋汪即电冯玉祥，谓其组织同盟军为“擅立”“军政名义”，“妨碍统一政令”。蒋又任庞炳勋为察省“剿匪”司令，以十六个整师十五万余人的兵力包围进攻同盟军，并勾结日军夹攻同盟军。在蒋日的夹攻下，暂时归入同盟军旗帜下的军阀部队倒戈投敌，同盟军处境日益艰难。八月，日军重新侵占多伦。冯玉祥去职。吉鸿昌、方振武通电宣布改抗日同盟军为抗日讨贼军，继续抗日，奋战于热河、长城一带。九月，讨贼军又遭蒋日联合进攻，方吉率部从怀来转战退入滦东，终以弹尽粮绝而失败。方振武被迫流亡国外，吉鸿昌被迫转入地下，继续进行抗日活动。十一月，国民党特务勾结帝国主义，在天津法租界逮捕了吉鸿昌。吉鸿昌英勇就义。

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失败以后，一九三三年十一月，国民党第十九路

军将领联合国民党内一部分势力，公开宣布与蒋介石破裂，在福建成立了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

十九路军在上海抗战被蒋介石出卖后，被蒋介石调到福建去和红军作战。十九路军在同红军作战中屡遭失败，该军将领觉悟到“剿共”不是出路， 广大十九路军士兵和下级军官厌恶内战的情绪越来越深，要求抗日反蒋的情绪越来越高。当时，蒋介石调十九路军去进攻红军，是想一箭双雕，使十九路军和红军两败俱伤。这种种情况，推动了十九路军领导人走上抗日反蒋的道路，他们于一九三三年十月二十六日，同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及工农红军订立了反日反蒋初步协定。

一九三三年十一月二十日，在福州举行中国人民临时代表大会，发表“人民权利宣言”。大会认为“国民党政府为买办军阀地主豪绅之反革命政府， 且为民族可耻之巨敌”。“为迅速推翻此反革命政府起见，大会更宣言：（一）否认南京反动政府；（二）号召全国反帝反国民政府之革命势力，立即组织人民革命政府，打倒以国民政府为中心之法西斯系统；（三）于最短期间召集第一次全国生产人民代表大会，制定宪法，解决国是”。①大会推选李济深、陈铭枢，蒋光鼐、蔡廷锴、黄琪翔、余心清（代表冯玉祥）等十一人为人民革命政府委员，以李济深为主席。二十二日，人民革命政府成立，发表成立宣言和对外宣言。成立宣言揭露了蒋介石的卖国行为和黑暗统治之后说：“此皆蒋中正等祸国残民之末节，然全国人民已莫不切齿痛恨。对于蒋氏政府之存在，已不可一日容忍；对于新政权成立之要求，已不可一日迟延。”人民革命政府向全国宣布自己的使命是：（一）求中华民族之解放，形成真正独立自由之国家；（二）消灭反革命之卖国政府，建立生产人民之政权；（三） 实现国内各民族之平等权力；（四）保障一切生产人民之绝对自由平等权；

（五）排除帝国主义在华势力，打倒军阀，铲除封建残余制度，发展国民经济，解放工农劳苦群众。②根据政府组织大纲任命了各方面的负责人。人民革命政府改组了军事机构和部队，设置第一方面军总司令部，下辖十九路军总指挥部和七个军、两个空军大队。以蔡廷锴为第一方面军总司令兼十九路军总指挥，向闽浙边界推进。福建人民革命政府的成立，是国民党营垒的破裂。福建人民革命政府的政治、经济主张代表着民族资产阶级、上层小资产阶级、乡村的富农和小地主的利益，反映了中日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情况下国内中间阶层的要求。他们确实已经和实行独裁、内战、不抵抗政策的蒋介石集团公开决裂了，把本来向着红军的火力掉转去向着帝国主义和蒋介石，这是革命的行动。

但是，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者对福建人民政府采取了完全错误的策略。他们指责福建人民政府“除了反对帝国主义与反对军阀官僚豪绅地主等的空喊之外，并没有任何真正反帝与反军阀官僚豪绅地主的实际行动”，它的“革命的词句”，不过是“一种欺骗民众的把戏”，他们的政策和步骤与蒋介石国民党是没有区别的”。王明“左”倾机会主义者不但不去联合他们共同抗日反蒋，反而号召福建的工农群众去“无情的揭露福建派口号与政纲的反动性，及其领袖的动摇、妥协、投降、出卖”，“以促进第三条道路找寻者的破产”。

① 《国闻周报》第十卷第四十七期，一九三三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出版。

② 转引自《文史资料选辑》第三十七辑，第八二——八三页。

蒋介石对福建人民政府采取迅速扑灭的方针。一九三三年底，蒋介石自任“讨逆军总司令”，调集了大批军队向福建进攻，并集中海空军进行封锁和轰炸。同时派人到两广去活动，拉拢陈济棠李宗仁等共同进攻福建人民政府。蒋介石还派人去日本请求日本出兵援助。日本侵略者遂派军舰开入马江， 协同蒋介石的部队占领厦门。蒋介石派人潜入福建，以金钱、官职收买十九路军军官，从内部进行破坏。福建人民政府对蒋军的进攻曾分兵迎击。但是福建人民政府在政治上是软弱的，军事上没有整个计划，事变后不敢发动和依靠群众，又没有取得各派反蒋势力的响应和支持，同时内部发生了叛变。因此，在蒋军进攻下，到一九三四年一月归于失败。